”抓起玉手在脸上胡乱蹭。
彭珴点点她额头,佯怒道:“小冤家啊!以后谁跟你了都是死心塌地。”
手一个翻转反抓过去,拉着崔英向里边走去,“跟我来。”
崔英连忙问道:“姨,你不接着睡觉了?”
崔英本想哄她走开,也好找乐子去的,这回看样子要落空。
彭娥将她拉进内室后才松手,责怪她,“谁家混进你这么大的老鼠都睡不安稳。今儿个帮主出去议事,不回这里,你就陪姨唠唠嗑,反正我女儿们也跑不掉,你年纪轻轻的有大把光景可以和她们厮混,不急一时。”
无奈的崔英只得说道:“姨,有吃的没,不要钱的那种。”
“我这儿有果盘,你就当作零嘴吧。上次看你吃饭就像饿死鬼,这次出来没带钱?”
“唉,不说也罢。”
没能溜进姐妹们的房间,只混了一些水果垫肚子,陪着一位丰韵妇人谈聊。
崔英是忙着啃食果子的同时听对面唠叨家常,等到彭珴无话可说了就随便挑拣个事问起,让她嘴巴别停,也别打搅自己吃东西。
崔英问她为啥没生孩子,难不成和那个相好的帮主只是露水夫妻,没打算一起过日子。
彭珴怨妇一样哀怨一声,说自己这辈子都活在兆安城里,从没去过外面,认识的男人里,就他有出息,做了将近半辈子的老鸨,也不见他嫌弃我,不跟他还能跟谁?说句下贱的话,人老珠黄还想啃嫩草?不要脸还注定没个好结局。
“他是帮主,我是鸨母,真论起来,都不是啥清白人家,至于孩子,还是算了吧,尤其他是个做帮主的,有今儿,不一定有明儿,我可不愿意孤儿寡母的过完下半辈子。
等他金盆洗手,退出狗屁江湖才算省心,可真到那时候,我这老蚌能否生珠都两说了。”
去往南城的路上,崔英回想着彭珴的话,女子一人活在这世上,真有那么难吗?
早晚要嫁人,早晚要生娃,早晚都是死,多没意思啊!
崔英偶尔喜欢冥思,更多则是跳脱的胡思乱想,把彭珴遭遇归结为她没有个好师父,自己有,而且还有好兄弟。
看到前面那个背影,一个大跳蹦到那人后背上。
正在看皮影的陈景被背后那人惊到了,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摇晃两下身子稳住,猜也能猜到是谁,训斥道:“下来,不像话。”
崔英说声“不要。”手里不闲着,抢着少年的栗子吃。
陈景东倒西歪轮圈转,想让她下来,少女死命缠着他,从后背搂住少年脖颈,越转她越开心,咋咋呼呼大喊大叫。
最先没撑住的是少年,一个不注意撞到个路人,陈景赶忙止住身形抱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兄妹俩嬉闹没留意,望见谅!”
身穿青衫的路人没有答话,掸了两下衣服,别有意味的看着少年少女。
崔英从小景背上哧溜下来,对那个脸色惨白的人叫嚣道:“看什么看,不就撞了你一下,又没少块儿肉,大男人还怕疼不成。
和你直说吧,我们两个是混北城的,识相就赶紧走开,不然打断你的腿!”
那个路人似乎真的信了她的话,煞白脸似乎都被惊出了血色,赶忙后退几步,扭头就跑了。
陈景看那人跑开时差点儿撞了孩童,连声提醒“小心”,这越发让陈景良心不安,对着崔妞抱怨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天天告诫你别闯祸,祸从口出你没听过?”
崔英仰面看天,“我看那人脸无血色,以为是个看咱俩面生想碰瓷的。你其实不知道,要说碰瓷,还是南城多,北城敢这么干的早就被打断腿了,我骂他是以防万一。”
陈景拿她没辙,“找借口你是很在行啊。”
被撞的路人跑远后回看一眼,发现没人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慢悠悠的逐步往家走。
一路走过商铺、酒楼、钱庄,不见他买什么东西,路过一个地方就驻足片刻,似观美景、赏歌舞。
尽管是后来者,祖上不是本地人,可作为城主心腹多年,眼见兆安城褪去匪气兴盛起来,怎么也有自己一份苦劳在里面。
每日无事就四处逛逛,或人或景,只是看看就令人心安,这些年的苦心没有白费掉。
想起刚才的那对男女,“北城的么?”
“南城北城都一样。”
别名“白面”的男子豁然而笑。
“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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