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恓扭过头去,不看这个恼羞成怒的老家伙。
站桩打拳有两刻钟的时候,穆鸿风让两个徒弟停下,赶紧吃饭然后去学堂,顺带着随意夸赞了两句不咸不淡的废话,“刚劲有力”、“虎步生风。”
陈景脸皮薄些不经夸,浑身扭捏不自在,崔英对师父的话笃信不疑,全部受用了,还会有模有样的拱手客套一二,“过奖、过奖。”
早饭只是米粥而已,不稀不稠的,填肚子也骗肚子,每次挨到中午学堂放课,肚子都是扁的叫唤,对此两个孩子没有丝毫埋怨,早上灌饱了肚子就不会多想了。
崔英是单纯觉得可以吃上三顿饭,就这一点,就比老家好多了。以前养育自己的孤寡老人去世后,自己吃饭没个定点定量的,逢年过节婚丧娶家时,吃的满肚肥圆。
而有些时候,得靠好心人接济才能吃上饭,光景不好的时候,得溜进别家灶房偷拿吃食才能活命。
不像现在,一天三顿饭,还经常有肉吃,早上虽然喝粥,临近中午饿得有些难受,但午饭晚饭也就吃得多啊。
陈景的觉得吃饭就是享福,以前快饿死的时候,拿出揣在怀里的红薯舔舔,实在太饿就咬一小块反复咀嚼,那时做梦大多都与吃食相关,如今被师父带出来了,自然无比珍视食物,甚至饭吃多了,他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对于以前的经历,陈景不敢轻易忘记,也不可能忘记,只是师父曾经说过“过去了就过去了,慢慢尝试走出来”,现在那种罪恶感的情绪少有出现了。
至于三个长辈,自然是属于不食五谷长生久视的修士,陪同两个孩子吃饭,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平易近人”。
吃完饭两个小家伙飞跑着去学堂,早上餐碗惯例不用他俩收拾。
陈景灌了半肚子粥,跑起来感觉粥在肚子里面晃荡,像大牲口喝足了水似的。
崔英不敢跑的太快,她自己喝太多粥,感觉要从肚子里漫到嗓子眼了,下意识的张开嘴巴,想让那些粥赶紧坠进肚子里。
来到学堂外,看里面没有张先生的人影,这就算是没开课,不过张先生往往是慢上一盏茶功夫才进来。
真要开课迟到,要不就老实的在外面罚站,要么就趁张先生不注意偷偷溜进去,都是以不打搅张先生的自问自答为准则行事。
陈景属于前者,自己来晚了,有错在先,崔英属于后者,能进去坐着干嘛站着,不过有时候她也会主动接受罚站,完全是无聊而已。
老样子,拿着蒲团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紧靠着前一个空缺就行了,崔英先把蒲团放下占个位置,自己并不坐下,站那儿昂着头拿手拍拂胸口,想让着米粥赶紧下去。
仍是往常一样,先生不在时是吵闹的,聊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事,有说父母在兆安城挣钱的,有说爷爷奶奶和别人吵架吵赢了的,有说自己家里遭了贼的,有说和长辈去打野猪的,人生百态之中表露喜怒哀乐。
还没有聊上几句打屁话,先生就进来了。
学童问安,先生点头致意,每天的例行晨读开始了。
陈景对于张先生教授的两,不管是字体还是词意,大致都算是清楚了,按照张先生说的,这世上七八成的常用字都学会了,在他这个小地方可以出师了。
在这个小学堂,张先生不能甚至不敢教的太好,兆安城里的人都有一些势利眼,瞧不起城外的穷人,自然也包括给穷人教书匠,自己无依无靠,教的太好容易招惹有心人动心思,肯定是歪心思,到时不免会有麻烦。
若真想更进一步,则只能去兆安城里,找那些专门教课多年的老夫子了,张先生至多帮人写信举荐时润色两分。
陈景没有多想,只是后来选读了一本《千文字》聊以解闷。
学堂孩子朝气蓬勃,晨读书声琅琅,似乎只有这一刻所有的人才把喜怒哀乐抛掷一边,只余圣贤书。
除了某个吃饭太多,不能低头、张嘴说话都麻烦的家伙。
正午时刻,张先生一声“放课!”,顿时一屋鸟兽散,崔英做为学堂“先生之下第一人”,带头冲锋。
早上喝粥造成的圆滚肚子,中午饿扁,已经造反叫唤了,陈景也是差不多的情形,这让他想起乡亲长辈们的一句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撒野一般往家里跑,崔英门外先大喊一句“师父,我回来啦!”
进门以后再连接一句“董爷爷!饭做好了么?”
看到孟恓会不咸不淡的喊上一句,“孟叔。”
不出意外势必会引发后俩位的调侃,“怎么对自己的敬称不是第一位啊?”
往往这个时候陈景才踏进大门,打声招呼就直奔灶房当个小帮手。
午饭不错,有两只烤鹌鹑,两个小娃可以抱着啃,也用不着争抢。一大盘野山椒炒肉,这道菜味道有些极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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