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只能管一个,便是老身有心效力,也不能立时便成,不过娘娘所求,老身仔细想了,无非是那殿下十分碍人眼……」
李太妃点头如捣蒜,把自己所受委屈一一道来,本以为回京之后,狄人既走,自己便能好生享福,谁知如今衣食住行,样样皆差,又无人孝顺理会。
道婆在蔡州时候已是听了不晓得多少,眼下见她车轱辘话又开始来回说,忙道:「那公主自然十分不好,可她不过一个女子,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时早该说亲了,娘娘作为长辈,哪里就奈何不了了?」
李太妃一顿,复又摇头道:「你当我没有想过?只她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又哪里肯听我安排?况且即便嫁了,陛下样样都听她的,说不得就算有了公主府,也未必会搬出去,时时还要住在宫中样样插手——那嫁了同不嫁还不是一个样子。」
那道婆笑道:「好叫娘娘知晓,难道嫁人只好嫁在京城?」
李太妃再度摇头道:「她怎肯同意外嫁,此事都不用去想的!」
道婆忙又道:「娘娘且再想想,她在宫中样样要插一脚,压得人这样难受,难道在朝中就不样样多手多脚,压得人难受了?」
又道:「从来朝中事情都是相公们做主,她仗着自己是皇上长姐,要管,难道那些个相公们就看得惯?老身敢打包票,只要娘娘能找个合适人选,把这话撂得出去,总有人帮着搭腔的!到时候便是那些个官老爷同她去斗,娘娘只在后头看戏就是!」
李太妃把这话认真想了半日,仍旧迟疑得很,道:「只要是事情不成,岂不是把她给得罪死了?」
那道婆便道:「娘娘身份地位就在此处,得不得罪的,难道她能做什么不孝顺事情不成?况且而今娘娘时时小心,也不见得在她手下讨到什么好处哩!」
这话听到李太妃耳中,只觉当真很有道理,忍不住问道:「那我要怎的说?狄人已是不成了,南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和亲?听说交趾前一向也不怎么安定,另有西南有个叫什么的地方……」
那道婆便道:「老身一个出家人,却不晓得这些个东西了,娘娘不妨使人打听打听,且看眼下朝中哪里离得又远,朝廷又管束不到,常常生事的。」
又提点道:「交趾就不用指望,她必定不肯去,皇上更不会叫她去,最好选个跑马过去少说都要十来天的地方,到时候嫁得过去,送个信都要月余才能回到,她手再长,难道还插得回来?只是不晓得有没有这样地方!」
李太妃得了主意,也颇觉可行,只是她从来不怎么关心朝中政事,又自小进宫,对山河地理更无多少了解,听得那道婆如是说,脑子里头空荡荡的,全无东西,只好先把此事放在一旁。
见天色不早,她本不打算再耽搁,不料那道婆又道:「娘娘既然要发愿,不如就在此处将符纸用了,免得带回宫中被人瞧见,又生事端。」
李太妃想到自家宫中多人多眼杂,深觉有理,当即把那三张符纸烧了,其中一张当场和水服下,又取手帕、香囊包了另外两撮符灰贴身收好,才切切嘱咐,又依依不舍同那道婆分开。
一时回得马车,她坐也不是,卧也不是,把那道婆话翻来覆去想了不晓得多少遍,仍无半点启发,只好将贴身宫女春绿
叫过来商量。
「娘娘都不晓得,奴婢又哪里会知晓……」春绿正说着,忽然一顿,「等等,倒好似真有一个。」
她急急又道:「今次回京有一回半路停驾歇息,奴婢去后头取水时候,隔墙听得孙相公与人说话。」
「那人劝孙相公回京之后,必要压服节度使裴雍,不要使他在枢密院中生事,孙相公就笑,说他什么什么人忧天,又说那裴雍快则初秋,慢则初冬,必要回他那京兆府,只是此人野心勃勃,朝廷不能节制,日后肯定会成一个烦。」
「娘娘,那京兆府不就是个远地吗?先前公主去京兆府请那节度使出兵,当时就听宫中四下都传,寻常人一往一返,跑得再快也要十来天啊!」
免费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