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头颅在萨克尔堡外筑起了两三丈高的京观。
至此,蜀辽联军占据了自里海北岸到黑海北岸的广袤领土。
蜀王张贤太和辽王张贤炅一面不停从草原和中土征募健儿,一面从河中、宝珊、细柳三省征召信仰了六法宗的百姓,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开垦荒地、修建驿站和道路,打通到河中的运输线。
当然,最重要的是大力推行六法宗,所有人必须改信。
如此五年之后,从后世敖德萨到河中康居城,超过五千里的路途上砦堡、驿站、烽火台完备,基础道路得到了简单的修缮和维护。
若是有紧急情况的话,自新信州(敖德萨)到河中康居(布哈拉)只需要二十三日就能将消息传达到,河中以轻骑兵救援的话,五十日内必到。
是以,在有河中诸夏国作为后盾的情况下,张贤太与张贤炅于乾元二十三年,公元982年分道扬镳。
蜀国大王张贤太向西南而进,进攻正与拜占庭帝国不断交战的保加利亚人。
辽国大王张贤炅北上攻击基辅罗斯公国。
两人约定,若是张贤太先征服保加利亚人,就需要抽调所有力量,帮助张贤炅打垮此时的天主之盾-快要建立匈牙利王国的马扎儿人。
若是张贤炅先攻陷基辅征服罗斯人,那么他就要抽调兵马全力帮助张贤太击溃拜占庭人,入主君士坦丁堡。
又是一股冷风吹来,远处马蹄声响起,不一会打着旗帜的传令兵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前线的消息。
超过四个月的对峙让拜占庭帝国的军队疲惫不堪,加上内部不稳,拜占庭军主帅巴达斯.斯科莱鲁决定先撤军。
他将此事通知了保加利亚人,希望他们也放弃登萨河,退到东边的腹心地马其顿,依靠巴尔干山脉的险峻来抵挡张贤太的进攻。
张贤太仰天长啸,二十年了,当年十九岁的他立誓要做一个安提拉可汗那样为罗马帝国带去梦魇的猛人,但现实逼得他却与梦想越来越远。
因为张贤太遇到了尼基弗鲁斯二世和约翰一世这样的军事天才,他数次进攻都先后被这两人联合保加利亚人给击退了。
苦心建立的青海(黑海)舰队,数十艘战舰,结果被一把希腊火给烧的干干净净。
那一场大火,是张贤太平生记忆最为深刻的画面,差点把他的梦想都给烧毁,他当时都动了回神都洛阳去躺平的心思了。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绝境中,张贤太发动了龟息大法,在这一刻,司马懿、德川家康灵魂附体。
蜀国大王张贤太同志,用二十年的寿命活生生的熬死了尼基弗鲁斯二世和约翰一世,终于熬到拜占庭帝国的军事天才皇帝断档,国家陷入了混乱。
拜占庭帝国现在怎么说呢,它的体制跟中国人以为的还有一点不一样,像是尼基弗鲁斯二世和约翰一世这样的,他们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拜占庭皇帝。
他们实际上是小亚细亚的军事贵族代表,在通过战争和各种途径进入君士坦丁堡的宫廷以后,很快就掌握了大权,要按照中国人的习惯,他们该叫摄政王。
比如尼基弗鲁斯二世和约翰一世时期,真正的拜占庭皇帝是年幼的瓦西里二世。
尼基弗鲁斯二世通过娶瓦西里二世母亲塞奥法诺这样的手段,成为了与瓦西里二世共治的皇帝。
约翰一世则是瓦西里二世母亲塞奥法诺的情人,他杀死了自己的舅舅尼基弗鲁斯二世后,也开始了与瓦西里二世两人共治的局面。
这相当于什么呢?摄政王或许不太准确,应该是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假节钺用天子銮驾,着天子冠冕,都督中外军事,录尚书事,封魏王,开霸府这种身份再加上夜宿龙床这样的特权。
尼基弗鲁斯二世就是罗马多尔衮,约翰一世就是罗马曹孟德。
有这样的两位猛男在,他们敏锐的看到了张贤太的威胁,果断放弃原本对于保加利亚人的打压政策,转而用东正教为武器招揽保加利亚人,给保加利亚人提供武器和粮食,甚至直接上场帮助保加利亚人对抗张贤太。
张贤太的青海(黑海)舰队覆灭之后,拜占庭帝国甚至试图联络罗斯人和佩彻涅格人来彻底消灭张贤太。
如果不是当时张贤瑀亲自领诸夏国步骑三万大军不惜代价赶到的话,张贤太差点被约翰一世组建的七万联军给干翻了。
这种战略下,年轻的张贤太从万里之外而来,自然奈何不得保加利亚人和拜占庭帝国的合体。
但幸好,约翰一世组织的这次远征无功而返之后,因为花费过大导致了全国的反对,再也无力发动第二次了。
张贤太得以和张贤炅一起剪除了佩切涅格人,重创了罗斯人,稳住了形势。
而拜占庭一方,约翰一世死后,尝到甜头的小亚细亚武勋又推出了巴达斯.斯科莱鲁为共治皇帝。
但瓦西里二世现在已经成年,他再也不想被僭主权臣给随意摆弄,再也不想又一个男人睡到他母亲赛奥法诺的床上去了。
于是,瓦西里二世利用正统身份和君士坦丁堡贵族、大臣们对于小亚细亚武勋的反对,阻止了巴达斯.斯科莱鲁进入君士坦丁堡。
又大力提拔另一位小亚细亚武勋巴达斯.福卡斯,来制衡巴达斯.斯科莱鲁来保持平衡。
所以现在,拜占庭帝国是非常混乱的,皇帝瓦西里二世无法阻止巴达斯.斯科莱鲁成为共治皇帝,已经在事实上失去对小亚细亚大部分领土的控制。
巴达斯.斯科莱鲁无法像他的前辈尼基弗鲁斯二世和约翰一世那样掌控君士坦丁堡和瓦西里二世,名不正言不顺,力量受到了极大压制。
这两人现在都是瘸子,他们分裂了帝国,也极大削弱了帝国对外作战的能力。
现在,张贤太不断攻击保加利亚人,把他们逼到了悬崖边上,但并不是要消灭保加利亚人。
没那个必要,张贤太想做的,恰恰是想征服保加利亚人,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去攻打君士坦丁堡。
这场对峙,就是为了让保加利亚人死心,让他们看到拜占庭的混乱,明白拜占庭人不可能再支持他们,让保加利亚沙皇萨穆埃尔臣服自己,皈依六法宗。
巴达斯.斯科莱鲁走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一走,保加利亚人就完蛋了,以后拜占庭的边疆再无安宁,但他不得不走。
因为瓦西里二世趁着他与张贤太对峙的这四个月不断拉拢中间派,打压的他的政治盟友,他再不回去,就要身死族灭。
说句不该说的,拜占庭国亡,巴达斯.斯科莱鲁不一定死,他可以跑到小亚细亚的高原上继续做他的封建领主,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必须得死,但家族大概率还是能保全的。
但要是他现在不回去,等瓦西里二世布置完毕,他全家乃至全族就都要完蛋了。
这样情况下,傻子也不会继续带着一批小亚细亚军团在登萨河边死扛了。
看着拜占庭军队远去的身影,张贤太大手一挥,“鲁克图你亲自去,一定要缠住保加利亚人,我要让他们退不到马其顿就死一半人。
萨穆埃尔既然敢自称沙皇,那他就死定了,给我杀了他全家,孤只需要一个听话的合作者。”
随着张贤太的命令,六万大军立刻行动,拥有大量以东亚草原精骑为主,辅以钦察人、佩切涅格人、可萨人等突厥遗族的蜀国骑兵,远比保加利亚骑兵强大。
现在拜占庭人退走了,哪怕双方隔着四十里的距离,但保加利亚人也跑不掉了,等待他们的,只有臣服和全军溃败两个选项
。。。。
第聂伯河沿岸,基辅城东北,张能奇牵着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白马装饰着银鞍金铃,左侧放着寒光闪烁的长铩,右侧挂着桑柘木长弓和精良角弓弩。
白马的后面还有一匹矮小一些但明显耐力更好的褐马,褐马背上驮着打理十分干净的布面铁甲和白马的马甲,就像是驮着一个小山丘一样。
咕叽!张能奇从泥泞的黑土里费劲拔出了自己的右脚,重重向前踏去。
然后左脚又深入到了泥泞中,他只能再次费劲将左脚拔起来,随后继续去拔又深陷进去的右脚。
“他娘的,费拉基米尔这蠢货连条路都修不好,竟然被罗斯人吹成明君,真是一群傻哔蛮子!”
张能奇大声吐槽着,身后一个年轻小将听到了,也把头连点直点的。
“要不说是蛮子呢,这水平放到中土连个知府都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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