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走了。
苏婉看见她捏着衣袖抹泪。
残阳照在她消瘦的身躯与枯黄的头发上,泛起层层金光。
这是苏婉与王玉芝上辈子最后分别的画面。
半年之后,苏婉收到了一条她借别人手机发过来的短信,还有一张邮局的汇款单子,一千二百块,那是她走时向自己借去的一千块,还有车票跟零食,全都还回来了。
苏婉拿着那张单子,站在办公室窗前,又想了起半年前与她分别时的情景。
那时的王玉芝面容腊黄而憔悴,干瘦的身形,灰扑扑的老旧外衫,被现实与生活催残得不成样子。
全然不似现在,这个十九岁的王玉芝。她有着略显圆润的脸蛋,眼睛很大特别有神,两条大辫子垂在肩头,人不高,不到一米六,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但整个人很有精神气,紧紧抿着唇的时候还有一种,我不好惹,我很凶的气势。
其实,她一点都不凶。
作为一个寡妇的女儿,她从小到大的凶悍样,无非就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苏婉笑道:“玉芝姐,我爸不在。你有什么事吗?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
王玉芝看了她两眼,小声咕噜,“跟你说有用吗?”
苏婉:“我家的事大都商量着来,一般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真要找我爸的话也没事,就是得晚一点,估摸着下午或者晚上吧。”
王玉芝:“那我等不了,我还要上班呢,没那么多时间跑来跑去。”
苏婉:“你吃早饭了吗?”
王玉芝意外地看着她,心说这人问这些做啥,还想请自己吃早饭不成!
这么一打量,她就察觉到苏婉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平时见到她,可没笑得这么好看,也不会亲热的叫她玉芝姐。
所以,她是真的同意了?
那也不行,自己还没想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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