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嘚瑟。
严雀哭笑不得,当下顾不了许多,替余斗解了破损的衣衫,让他踩在脚底下,最后只剩个大裤衩子。
“也不是那么黑嘛……”严雀头一回替男子这般治伤,心底羞怯,又不想弱了气势。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另找话题。
余斗乐道:“光膀子钓鱼,半晌下来,能晒掉一层皮!我才没那么傻。”
在船上那几日,严雀见识过余斗垂钓,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同龄人,是个久经江河的老钓哥。
“剑伤十九处,有十二处需要缝合,你忍着点儿……”严雀清理完毕,上药时,语气已经柔软不少。
说起来,是自己要去东莱阁。
若非如此,怎会巧遇王肃?
余斗尽量放松,不禁贪看眼前佳人:“倒也奇怪,族中子弟每日刻苦修行,男孩晒黑,女孩却不一样,就比如……你。”
“唔?”严雀专心涂药,知他在夸自己,却故作茫然。
“咳,我是说……”余斗脸上发烫,怯声说,“我有个妹妹!叫做霜儿。她六岁开始修行,每日风吹日晒,到现在十二岁了,手脸都跟水豆腐似的白。”
“难道说,男女体质不一样?”
“男的越晒越黑,女的越晒越白?”
严雀听他嘀咕得没谱,摇头笑道:“自幼修行的女子,大部分家境殷实,你只看到风吹日晒,却不知她们每天都要护理肌肤。”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严雀不禁看眼房中立镜,里面的自己,还只是芳华初现,“女子处世,比男子艰难得多。”
余斗恍然大悟,正思索间,肩上传来针刺皮肉的剧痛。他一咬牙关,愣是没吭声。
“本门女弟子,不仅要与男弟子一般修行,还要琴棋书画、诗词茶医。”严雀手法细致,缝合之时虽有疼痛,但不觉得折磨。
余斗逐渐适应,松口气道:“我除了修行,就是钓鱼,比你差远了。”
严雀看出他的惭愧,嫣然一笑:“也没有差很远啦,我觉得……你有你的长处。”
“哈,是嘛?”余斗喜上眉梢,几乎手舞足蹈。
“比如……”严雀的桃花眼里,有几分怜惜,有几分狡黠,“你挺抗揍的!”
——
处理罢伤口,已近黄昏。
叫客栈伙计来打扫时,对方见了地上血迹,并不感到惊讶。
浅聊几句,才知“赵小铭”击败李曜、吴一帆的两场战斗,已经传遍帝都。送他们回来的,是云霄别苑车架,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得,成名人了。”余斗打个地铺,舒心躺倒,今日一番搏命,换来彻底的灯下黑!清澜国内剩下的千余里路,皆是坦途!
严雀取出《雨点飞花》战技卷轴,表情有些复杂:“玉品高级战技,你真给我?”
余斗陷入虚弱,裹着薄毯道:“出了国境,迟早实战。多几个杂学战技傍身,也不是坏事。”
“再说了,你在南平郡为了救我,不惜到东莱阁骗取玉品战技卷轴——我欠你人情,得还呐。”
严雀愣了愣,捏紧手里的卷轴,有意无意的说:“还人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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