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泱之流为代表?”司马煦年已经猜到后续。
“严格来说,是他与太子一党互相勾结。薛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撤销此项律例,恢复原貌,但太子一党想的就深远了,首先如果此法收效明显,那圣上就会给杨晖、沈镛记一大功,沈镛将登堂入室,正式进入中书省,届时无需圣上特准即可名正言顺位列政事堂,二皇子势力大增;其次,扬州的豪门富户受挫,那进贡的财源就会萎缩,没有钱就很难再继续大肆笼络人心。所以,太子一党就想方设法变利为害,将杨晖、沈镛等二皇子阵营赶出朝堂。”
司马煦年眼神一变,问道,“方法是?”
“圣上最痛恨的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司马攸抿了口茶,幽幽说道。
“沈镛一介书生,门下省一个不大不小的正四品谏议大夫,结什么党?!”
“沈镛在扬州任地方官十年之久。”司马攸转头看向司马煦年,“他是你父亲出事前不久才进的朝堂,而且圣上能注意到他这个人,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你父亲的举荐,因此你说的什么他和杨晖合谋陷害你父亲,根本不可能。”
司马煦年逐渐觉得自己多年来对父亲一案的追查,可能已经被某些东西误导了,但是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于是继续专注于这件藏奴案。
“藏奴律例开展得如火如荼,不少利益受损的豪门大户通过各种关系叫苦喊冤,各州郡的反对奏章如雪片般飞入朝廷,按议事规矩,地方上来的奏章先经门下省审议,再交中书省判事,最后才到天子的桌案。沈镛此时,有点急功近利,为保证律例的推行,他在门下省压下了很多地方来的反对奏章。祸不单行的是,扬州各地居然出现了举着沈镛名号的所谓‘豁免令’,即一次性缴纳一笔钱,即可豁免藏奴律例的执行,打出该名号的,居然还是地方衙门里的人。”
司马煦年闻言甚为吃惊,“沈镛在扬州为官十余载,‘豁免令’这事,他恐怕有口难辩。”
司马攸点点头,神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太子党的核心人物之一,正四品扬州刺史胡正良,在收集了大量所谓证据后,直接参了沈镛一本。这本奏章,直接就到了御史台。其后,御史台的长官,正三品御史大夫在政事堂上依本直参,太子极力帮腔,天子震怒,下令彻查。”
司马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续,就没什么说的意义了,扬州的大小属官以及被压下的奏章成为沈镛结党营私和贪赃枉法的罪证,沈镛的上司,门下省从三品散骑常侍宋运礼管治不严,被降级贬谪,门下省除了最大的秦天麟,上上下下被罚了个遍,调职的、贬谪的、抄家流放的,前后多达十余人,再加上被处理的扬州地方官,有数十人之多。最后,力推此律例的杨晖丢了中书令一职,才告一段落。”
“不消说,扬州官场的出缺,都被太子党的人补了吧。”司马煦年微一觑眼。
“没错,而且,中书令这个宝座出缺,圣上就给了在此案中‘擅察弊事’的太子。”
“太子为了惩治沈镛,连宋运礼这个自己人都舍弃了……”
“未必是舍弃,形势所迫而已,而且,把宋运礼移了出去,也是一枚活棋,作用可能更大。”
“看来我果然不适合朝堂。”司马煦年揉揉眉心。
“朝堂说简单也简单,你看我。不问是非,只问对错。”
司马煦年冷哼一声,“不过……沈镛毕竟是门下省的人,为何作为门下侍中的秦天麟居然毫发无伤?”他看似云淡风轻地随口一问,还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
司马攸斜眼看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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