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金谷年内心叹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娘,以前的一切已经过去。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知道,无论罗氏做过什么,这一刻都该得到救赎。
罗氏咧嘴一笑,露出孩子般的笑,随即,脸容又狰狞起来,语速很快:“不,我有罪,是我把你拐走的,你本该出身于富裕家庭,是我,是我的自私,害你跟着我受了一辈子的苦!”
她手足无措地比划着:“我本是京城长永巷妓楼的一名杂役,人长得丑,性格懦弱,人人皆可欺之,我像货物一样被人玩耍,连做人的权利都没有。当我被大夫告知失去生育能力后,我无时无刻都想去死,可我又没勇气……”
“那天是烟火盛放的夜晚,你站在我面前,那么小,那样圣洁无暇,还朝我笑哩。我的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就是你了,拥有你,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趁着那家仆人去买糖时,就抱着你仓皇而逃。”
“我带着年幼的你,从京城一路颠沛流离来到文楼镇。”
“可我实在没钱,你又生病了,我带着你改嫁给张姓的屠夫,没想到他也是个人渣,动不动就打我,不给我饭吃,我没有办法,只能偷钱带你去看病,后来,他为了追打我,从山上摔死了。”藲夿尛裞網
罗氏的声音,一时低,一时高,沉沉地响彻在柴房里。
金谷年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泛起一丝丝涟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阿年啊,这是你寻回亲生父母的信物,娘亲还给你。”罗氏松开她的手,掏出一个小手镯递给她。这个银手镯,她无时无刻都带着。
手镯上面缀着一个个小铃铛,银圈上还雕着繁琐而绚美的花纹。
金谷年没接,淡声道:“娘,你养育这具身体三十多年,在她心里,你就是她亲娘。”
“你犯下的孽,在她喊你做娘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抵消了。”
“她,不恨你了。”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
罗氏猛地瞪大眼睛,直直地指着金谷年,大声道:“果然,你,你—”
“好,很好!”
泯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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