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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
叶梓心轻笑一声,反问道:你沈谦何时是这样胆小怕事之人了?这话你唬弄唬弄别人就罢了,还想唬弄我们?
沈谦的为人,叶梓心最清楚不过,虽然平日里看着不着调,可在大是大非上从来不含糊。
嘴上装模作样地常说怕这怕那的,心里又何曾真正惧怕过谁!
少女口气坚定,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盯着他,仿佛能洞悉人的内心。
这话沉甸甸的压在沈谦心头,他移开视线,勾着唇角自嘲道:怎么不是了,人都是会变的,老子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外头那些风浪了,如今只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闻言,喻峥从墙边直起身子,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谎言:看来你是知道这事的内情了!
沈谦神色一凛,握着茶杯的指骨绷紧,仍是装傻道:什么内情?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头,你就别装了,你早知道这事不简单,已经牵扯到了官府县令,将来没准还会把更多人牵扯进来,你不想我们涉险,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喻峥的声音方落,沈谦面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拍到案上,发出剧烈声响。
桌椅震颤中,他怒目而起,勃然大怒道:你们既然都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了,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叶梓心想,一意孤行约莫就是智者眼中的愚蠢吧。
而沈谦的良苦用心,他们也心如明镜,哪里不知。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想当那个愚蠢的人,守住初心,去当一个问心无愧的勇者"!
叶梓心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沉声道:老大,我还记得当初入密阁时,第一堂课你就和我们说,密阁创办的宗旨就是惩恶扬善,替朝廷斩尽这世间所有的不平事,这些如今你都忘了吗?
叶梓心的声音像是给了沈谦当头一棒,令他怔愣在原地。
浓烈的情绪在男人的眸中翻滚,他嘴唇微动,却发现声音哽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丝。
沈谦无力反驳。
时光是最锋芒的利刃,将人年少时的棱角和无畏全部抹去,然后覆上厚重的灰尘,渐渐暗淡了最初的心。
密阁式微后,沈谦便觉得当初的一腔热血好像也随之泯灭了,可如今叶梓心的一番话,却狠狠点醒了他,令他羞愧不如。
心知沈谦的顾虑,叶梓心也不愿强人所难。
我既已承诺了那些人,便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你若不帮我,那我便自己去查便是了!
沈谦望着头也不回往外走的身影,孤勇且决绝,恍惚中,像极了年少时的那个自己。
他无声叹气,心道罢了。
去找花月楼的陆双儿!
叶梓心脚下一滞,闻言回头,吃惊地望向屋檐下的男人。
又听他解释道:林岳山近日的新宠,找她或许能查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
她就知道他家老大护犊子,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叶梓心眼眶蓦然红了一圈,吸吸发酸的鼻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老大!
沈谦被这声老大喊的心头发软,语气别扭道:小丫头骗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到时候吃了亏,可别哭着鼻子跑来找老子诉苦!
喻峥抿着唇失笑,走过去拍他肩膀道:老头,下回再来看你啊,先走了!
沈谦故作不耐地挥手:走吧走吧,你们这群白眼狼,哪是来看我的,根本就是来给老子添堵的!
两人一走,他又对着那棵半秃的君子兰,装模作样地哀嚎了两声。
继而转头盯着远去的背影,无声叹道:他果然是老了,走不动了,但好在这世间还有人能带着初心义无反顾往前走,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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