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能?嗯?你几时和朕说话也这么客气了?”
康熙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熟稔与宠溺,静姝不禁抬了抬眼。
夜色朦胧,月光黯淡,静姝虽然看不清康熙的眸子,却也可以想象到那其中藏着的温柔宠溺。
那是从前,让她为之心动不已的眼神。
“皇上……”
静姝轻轻抓着康熙的衣襟,将头靠在了康熙的肩头,软声绵语的喃道。
康熙的手不禁下移,放在了静姝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不与朕赌气了?你啊,瞧着最是温顺不过,可是这水作的骨头里还藏着针呢!稍不留神,就扎手。”
“哪有皇上说的那么邪乎?”
静姝将脸埋进了康熙的肩窝,闷闷的说着。
康熙不禁抓了静姝的手在自己掌心揉捏,半晌,才没头没脑的问道:
“姝姝,你知道了,是不是?”
静姝身子一僵,原本已经柔软下来的身子重又绷起,半晌,静姝在趴在康熙的肩上,对着康熙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好看哥哥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这张脸,哪还需要试探?”
静姝这话是带着三分调侃,七分幽怨的。
她不知道好看哥哥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是她这张脸,便无法认错。
哪像自个?
昔日那俊美不凡的少年国师,一夕便成了一个他国的国主,生的是俊,可总觉得有些不同。
康熙抿了抿唇:
“朕,只是间断的做过你我之间的梦,那梦如流云扶风而过,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浅浅的痕迹?有多浅?”
静姝猛的从康熙怀里抬起头,语气愤愤:
“浅到皇上自个都能无师自通的弹琴吗?”
静姝无法接受康熙的这个答案,所以皇上的意思便是他试探自己只是因为那一个莫须有的梦吗?
他们之间所有的记忆,所有的酸甜苦辣,到头来却只是皇上口中那留下的浅浅痕迹吗?!
康熙忙抱住静姝,吻了吻她的耳珠:
“你别激动,朕的意思是,梦中之景太过宏大,朕只有真正接触过你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才能想起。”
“就像现在,朕记得你的耳朵最怕痒,朕有时候在你耳旁说一句话,你都要红好久……
今时今日,朕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吻你了。”
康熙说着,便直接含住了静姝的耳珠,一股子触电般的感觉很快便从蔓延到了静姝的四肢百骸,那一双玉润的雪足都难耐收紧了起来,玲珑饱满的脚趾忍不住抓了抓席子。
“皇上,别,妾身,妾身不行。肚子,肚子……”
静姝一面睁开康熙,一面护着肚子,等静姝推开康熙后,不由瞪了康熙一眼,理了理衣裳。
“是你招朕的。”
康熙慢吞吞的说着,倒是开始给静姝将衣裳上的褶子抚平。
静姝见着康熙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这才重新睡在了康熙的身旁,只是却取了瓷枕隔开:
“如今正是盛夏,虽然山里凉爽,可两个挤在一起总是热的,此楚河汉界,皇上可莫要越了!”
“您可是君子,应当能做到吧?”
静姝振振有词的诈着康熙,康熙挑了挑眉:
“君子么?原来在姝姝心里,朕是君子啊……可是,姝姝以为朕当初所做之事可是君子所为?
这楚河汉界,防的是君子,今夜能不能防住朕,那便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静姝差点淬了康熙一口:
“平日里也没见皇上这么无赖!”
康熙直接丢了瓷枕下榻,强势的将人搂入怀中:
“朕若是无赖,昨日便不该给你考虑的时间了。”
静姝一时无语,康熙将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好了,你今日奔波一日了,睡吧。”
“也不看怪谁?”
“嗯,怪朕,朕之过,所以朕哄懿嫔娘娘安寝可好?”
静姝皱了皱鼻子,随后又笑开,轻轻靠在了康熙的肩头。
一夜安眠,满室静好。
等到第一缕天光将屋子映的灰蒙蒙的时候,康熙便已经醒了。
只是,今日的静姝与以往不同的是,整个人一手一脚,加半边身子都压着康熙,像是生怕人跑了似的。
康熙不由扶额,想起自己在梦中所经历中的事,隐约记得“自己”当初想过,若有一日能与怀中人一同起身,应当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无福消受?
正在康熙胡思乱想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茯苓平淡无波的声音:
“董庶妃,主子说了让您这段时日照看好五公主便是了,不必忙着请安。
况且,如今时候还要,主子还没有起身呢。”
董庶妃昨个被李庶妃暗讽了一句后,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所以今个特意巴巴早起过来瞧瞧。
只是茯苓如今倒是越发滴水不漏了,让自己一时有些窥探不到娘娘的想法。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董庶妃自然不敢得罪茯苓,只小声道:
“茯苓姑娘,昨个五公主好晚才睡着了,我生生熬了半宿,你瞧我这眼下的青黑……
只是五公主觉轻,只怕要不了多久便要醒了,您便去给娘娘通禀一二可好?”
董庶妃细声细气的说着,很是可怜的模样。
可是茯苓听了董庶妃这话,直接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五公主金贵我们主子就不金贵了?我们主子昨个随太皇太后下山礼佛,一路辛劳,正该好好休息休息。
董庶妃您倒好,明明清清楚楚此事,却要奴婢把主子生生叫起来,您到底是何居心?!”
董庶妃懵了懵,呐呐道:
“我,我没想那么多……”
茯苓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什么叫没想那么多?不过就是觉得主子待她和善,便可以随意怠慢了呗?
茯苓随即肃了面色:
“是奴婢多言了,只是扰了娘娘的清静,奴婢是做不到了。”
董庶妃闻言,失魂落魄的走了。
幸亏她起的早,倒是没有被李庶妃和王佳庶妃瞧见,不然少不得要被挤兑一番了。
只是,外头的说话声到底让静姝没有睡好,她一面把脸埋在康熙的怀里,一面哼哼:
“吵死了,吵死了,茯苓去把蚊子熏一熏……”
康熙不禁闷笑出声,胸腔的振动让静姝不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等目光聚焦后,静姝看到康熙憋笑的模样,仍有些混沌的说道:
“皇上笑什么?妾身梦里说了什么梦话吗?”
康熙摇头不语,良久,静姝终于意识回笼,不由又将脸重又埋到了康熙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抬起头,嘀咕:
“皇上怎么都不提醒提醒妾身?还看妾身的笑话!”
“朕可没有笑话姝姝,朕啊,是笑姝姝太可爱了。”
静姝幽幽瞥了康熙一眼,皇上笑什么她还能不知道吗?
只是现在事儿已经做成这个样子了,她也不好再追究。
随后,她索性直接躺平,两眼无神的看着帐子发呆。
康熙也不催促,静静的等静姝自个真正的醒过神来,这一等便是两刻钟。
康熙倒是不曾记得自己的记忆中有过静姝这么有意思的事,这会儿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静姝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他也是兴致勃勃。
整整两刻钟过去,康熙仍不觉得无聊,等到静姝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转过去便被康熙支头看她的模样,又吓了一跳。
“皇上这会儿怎么还在这?您今日不忙吗?”
“不打紧的折子在马车上已经批完了,其他的还要等京里送。”
也就是说今日皇上可以放假一日了?静姝一面想着一面“哦”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咱们先起身吧?”
“好,难得出宫,可要真带你去周边转转?”
静姝听了康熙这么说,顿了顿:
“这,还是不必了吧?”
不得不说,曾经的某些事还是让静姝形成了心理阴影。
康熙见到静姝的模样,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不过,在山上转转,应当不妨事?”
“也好。”
静姝回了一句后,便扬声唤茯苓进来更衣。
在茯苓给自己穿衣裳的时候,静姝想起刚才扰了自己清梦的说话声,不由问道:
“这么早的,不知道方才是谁来过?”
茯苓看一眼还在那边靠着床的看主子穿衣裳的皇上,便垂着眼眸低声说道:
“回主子的话,是董庶妃。这一路以来董庶妃都没给您请过安,方才说是怕五公主醒得早,来不及给您请安,让奴婢将您叫起来,奴婢没有应。”
茯苓可不想被皇上误会,主子身边的人跋扈,便将事情的来由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茯苓这话刚落,静姝还没怎么呢,康熙便猛地坐起身,好整暇的神色也变得冷冽起来:
“董氏大胆!谁给她的胆子让她拿自己那点子枝叶末节的小事来随意打扰指使主位娘娘?!
朕看,将五公主给她养,倒是养大了她的心!”
茯苓给静姝穿了衣裳后,便揣着手不语,立在了静姝身边,倒没有什么扇风点火的意思。
可就是这幅模样,更显得她言语的真实性,况且方才康熙也并不是没有听清董庶妃与茯苓二人的对话。
什么叫为了五公主?
前头怠慢主位的便是五公主的亲生额娘,怎么这董氏也想要效仿不成?
康熙这么一想,心里不由憋了一口气。
“你去打水吧。”
静姝吩咐了茯苓一句,旋即坐在了梳妆台前,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根点翠蝴蝶簪子问道:
“皇上觉得妾身今日戴这根簪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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