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带解开,素绫寝衣从肩头被褪下。二月犹沾薄寒,她轻轻一瑟。
裴策随手拈起江音晚置于一侧的轻容纱对襟上衫,展开,披到她雪肩上。亳州轻容纱,薄如蝉翼,质如烟雾。裴策拢着她的柔荑,缓缓穿过宽大袖摆。两侧皆如是。
对襟上衫衣领无需交叠,江音晚垂眸看着衣带在她腰前系上。其实她今日的心衣并不合适,这样的薄衫,配上齐胸裙后,隐隐可见肩上细带,应当换一件诃子更为合宜。但她抿着唇,全然不知该如何说。
裴策的动作却到此顿住。江音晚以为他也是想到了此节,侧首,抬眼望去,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眸,不可捉摸,表面却只是澹静一片。
她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裴策漫然“嗯”了一声,问她:“怎么突然想到这样装扮?”
江音晚抿唇,犹豫不语,耳尖却已红了。裴策的大掌松松环着她的楚腰,分明未曾贴得多近,却似强势将她整个人笼罩。
最后她轻如蚊讷地答:“我想告诉殿下,其实我没有不愿。”
裴策说过,她不愿的事,他不会再做。
江音晚说完,不敢裴策的反应,匆忙移开视线,想要转回头去,后脑却被大掌扣住,力道不重,却不许她躲避。
裴策神情寡漠,看不出什么,仿佛仍是那个威严自持的太子,眸底幽潭冷淡,一望下去,浓黑深不可测,蕴出险峭。
下一瞬,他俯身,沉沉吻下去。
这样的力道碾着,江音晚唇上疼而麻,几乎感受不到细腻的辗转。她细眉微微蹙起,轻嚅一声,柔细的嗓音转瞬被吞没,齿关被趁机撬开。
裴策横在她腰前的一臂收紧,攥得纤腰欲折,另一手抬起,抚覆轻容纱下的棠梨绣纹。
时间太久,江音晚舌根隐隐发疼,她闭着眼,睫羽颤颤,睫下渗出的泪珠涟涟,如揉碎了一把星子。
裴策终于退开。江音晚睁眼看向他,没有说话,眼眶洇红一片,是离群的幼鹿,脆弱易碎的琉璃。裴策轻淡视线静静凝着她,不过一息,又吻下来。
湢室内久久静谧,只闻船底波澜起落,掩去娇弱女子的哀宛细咽,似极可怜。
却只是吻,终究没做什么。最后裴策将江音晚转过来,拢在怀里,大掌握着她的细腰,帮她站稳。另一手一遍遍抚她的肩背,为她顺着气,动作柔缓至极,全然不似方才。
江音晚无力地偎在他怀里,唇上嫣然,几乎不像样。她平复着呼吸,嗓子里无意带出几声轻泣。
裴策轻轻拍着她的背,微低头,薄唇贴了贴她的额角,蜻蜓点水的轻吻,仿佛无限珍重。他嗓音低低沉沉,缓声道:“再等等,孤不着急。”
他不愿江音晚这样早就有孕。避子的汤药也好,香囊也罢,药性再温和,终究损伤女子身体。可惜世上并无供男子服用的避子药,即便要名医们研制,也得等回京之后。
待江音晚缓过了这阵,裴策才停下拍抚的动作,俯身,揽着她的肩背,为她拭去眼下泪痕。
天光早已大亮,江风携着微凉的水汽拂过,江音晚被他温热体温护着,尚未觉出寒冷,裴策却修眉轻蹙。
湢室内暂无可供她更换的衣裳,裴策拿起方才替她褪下的寝衣,披在她身上,拢了拢衣襟,犹觉不放心,又伸手从一旁取了一件自己的墨袍,裹到她身上。
墨袍在江音晚身上过于宽大,更衬得她纤柔娇小,弱不胜衣。眼眶还红红的,仿佛被欺得惨兮兮。
裴策凝着眉,多少回教她仔细自己的身子,偏总是不听,有心责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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