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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朝堂,只为他的晚晚。
恰这时外头太监尖细的唱喝声响起:“三皇子至——”
乌皮六合靴迈上含元殿前汉白玉砌就的长长龙尾阶。殿外八角琉璃风灯高悬,勾画出一道颀秀清濯的身影。
随着来人步步上前,殿中众人看清他所戴远游三梁冠,看清那一身皇子服制,绛纱单衣下白裳胜霜,蹀躞金带修束其身,人亦似凝霜拢月,隽润尔雅。
幢幢灯影映上一副如玉俊容,只是稍显消瘦。裴筠向高座上的皇帝一礼:“儿臣来迟,请父皇责罚。”
皇帝豪宕一笑:“怀章不必多礼,你于黔中道治理雪灾有功,理当奖赏才是。”
裴筠谦和垂眸,温声道:“都是分内之事,儿臣不敢居功。”
殿内气氛看似和睦,席间众人皆挂起笑意,纷纷举杯,或庆贺三皇子平安归来,或称道三皇子为民立功。觥筹交错,其中真假,各人心知。
一位郡王问起他遇刺坠崖的传言。裴筠轻描淡写,浅笑带过:“在黔中道和返京途中,的确曾两度遇刺,以致耽搁行程。幸而后一次对方略显急切,露出破绽,我有所防备,布出坠崖假象,逃过一劫。”
皇帝身侧,皇后目含忧切地看向他,缓声道:“看来怀章这一路凶险非常,陛下定要追查出行凶之人。怀章劳顿辛苦,快入座歇息吧。”
裴筠躬身一礼,笑意温淡:“多谢母后关怀。”而后转身入席。
路过裴策座席时,脚步微不可察地稍缓。
裴策一手执杯,一手置于膝头,慢条斯理碾动着拇指上的扳指,面色疏漠自若。
裴筠终究不偏不转,款步而过,二人无一刹视线交汇。
他落座于二皇子与四皇子之间。二皇子裴笃侧首,不去看他,似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下一瞬,裴笃察觉到来自高座上皇后的视线,抬头,对上一双端严含笑的眸。
裴笃不情不愿转回身去,举起琉璃杯,向裴筠道:“恭喜三皇弟,立功而归。”
裴筠亦举杯,温和有礼:“谢二皇兄。”
一旁的四皇子裴简,因母妃出身低微的缘故,素来缄默和顺,见裴笃举杯,也双手捧起酒杯来,恭逊道:“三皇兄一路辛劳,便以此薄酒,为皇兄接风。”
裴筠淡笑颔首,道谢饮下。
酒过三巡,皇后看席间气氛正酣,向皇帝提道:“臣妾有一堂侄女,乃中书侍郎之女,特为今日宴会排演了舞蹈,愿为众人助兴。”
皇帝品着杯中佳酿,只觉得不如方才的鹿血酒,宴饮的兴致已见阑珊。对皇后的提议,他大致猜测是为了促成其子裴笃与堂侄女的联姻,无可无不可,随口应道:“那便传她上前一舞。”
乐人在殿侧调试箜篌的泠泠声响隐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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