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赵霂知竟直接向皇后表露了心意。甚至说出“若能侍奉太子,哪怕为一妾婢,亦是荣幸欢欣”这样的话。
要知道,赵家希望二皇子许给她的,可是正妃之位。
皇后身为二皇子生母,这话无疑狠狠拂了她的面子。可她仍是端容尔雅地笑:“若真有你这样可心的人伴在东宫,本宫也可宽心许多了。”
这话,其实有几分真心。毕竟不灵光,自有不灵光的好处。
而凭赵家的颓势,以及赵霂知那个任正四品中书侍郎的父亲,远不如为二皇子另择一能够襄助他的正妃。
皇后这样想着,缓声道:“本宫确是乏了,进去躺一会儿。记得吩咐膳房将那盅天麻乳鸽汤煨上,陛下今日会来用午膳。”
拾芳却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娘娘,紫宸殿来传过话,说陛下被柳昭容请走了……”
皇后并没有多少失望的神色,嘴角笑意温贵从容:“柳昭容深得圣心,能让陛下解忧一笑,比什么都要紧。”
说着,仪态端方地将手往边上略一伸。侍立在侧的姚幸立刻伸出胳膊,让皇后搭上,躬身扶着皇后往内殿走去。
裴策虽在昭庆殿中,生出了想要见到江音晚的心,到底不是急切的少年人,回东宫处理了政事,直到晚间,才往入苑坊去。
江音晚正侧坐在菱花窗下的紫漆描金檀木榻上,手边的小几上,摆着一碗浓褐的药汁,腾腾冒着热气。
裴策已换了一身墨缎常服,外披曳地鹤氅,独自从院门处进来。阻止了下人的通报,将飒飒靴声放得轻缓,最后在半开的菱花槛窗下一驻。
暮色四合,寝屋内已掌了灯。那一剪如画的侧影,投在半扇薄薄的绡纱窗纸上。
侧移一步,看清她的容。
目光从螓额,至挺而小巧的鼻,再到精致如琢的下颌,每一寸每一分,游弋梭巡。漆黑眸底,尽是面对她时不曾流露的贪。
看她垂着眼,眉尖轻轻蹙起,纤纤柔夷,拿起那药匙又放下。裴策的薄唇,不自觉勾起一点弧度。她还是这样的性子,怕苦不肯喝药。
江音晚闻着那药味,心底便有些发怵。前几日她昏昏沉沉的,由着人喂药也就罢了,如今清醒着,便觉那药匙似有千斤重,实难拈起。
到了如今的境地,她自知不该任性。倘若她今日仍是风寒不适,她定然爽快喝了。
“可我明明都已经好了……”江音晚轻声嘟囔了一句,随晚风送到裴策耳里,幽潭一般的眸,染上一点温意。
江音晚抬起头,不再看药,小鹿一般的眼,望向身侧的青萝:“太烫了,我等一会儿再喝好不好?你不必盯着我,我一会儿一定喝。”
她的嗓音已从风寒中彻底好转,不复那微微的哑意,天生的娇柔婉转,像蒙蒙絮雨后,弱不胜轻丝的初蕊。即便只是平述,亦如撒娇一般。
这样的轻声软语,向着旁人。
裴策的眸,倏然凉下来,浓黑莫测,薄唇抿得平直。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80496/80496257/9623874.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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