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死路。
“巫武大人,这是关系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我要沐浴焚香,好好占卜一次休咎。”良久,支由如梦初醒地抬起头。
巴雷盯着支由看了一会儿,森然道:“要是让俺查到是哪个龟儿子在捣鬼,一定把他的卵子都捏爆!”
支由干咳几声,对王子乔告声罪,踽踽走远。
“这头马化浑身上下密布刀伤,很多伤口是故意添加出来的,还被捣烂,以此掩盖出手之人的武道路子。
“他手腕上有勒痕。”
“可能是先在外面杀了马化,再把尸体带进寨子,绑在远处的竹梢或藤条上,然后像发射弓箭一样,把尸体弹射出去,最后掉进溪水。”
“大概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支由隐隐听见身后巴雷、王子乔的交谈,嘴角渗出一丝悲凉又讥诮的笑容。
巴雷终究是太年轻了。就像一头好勇斗狠的野牛犊子,哪怕撞上狼群,也不肯服输地用犄角顶一顶,斗一斗。
可这一顶、一斗,却连最后逃生的机会也没了。
支由望着一个个来回警戒的族人,冷笑隐没在暮霭里。眼下最该做的,不是去追查、去防范,而是果断丢下寨子,让族人们带足钱粮,分散逃难。
就算巴雷彻查出了真相,又能咋样?残暴的马化会因此放过巫族吗?杀了马化的人,多半是要把马化引入寨子,借刀杀人哪!
支由心头涌上一股幸灾乐祸的快意。巴雷太爱权,太爱较劲,注定不得好死。莫非他以为马化杀来的时候,王子乔会帮寨子出手?
不会的。那个方士看人的眼神,看似温和,又纯净,其实,骨子里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漠然。支由每每静夜占卜,仰天观星之际,皆可得见。
那种独属于星空的漠然。
拐过山坡,东面巨岩环绕之处,就是历任巫祭的住所。
这里地势高,人迹稀,沿途数十堆山石嵯峨多姿,错落分布,貌似杂乱无章,又像遵循着某种奇特的规律。支由犹自记得,上一任老巫祭牵着自己的小手,首次穿行此处的情景。
“娃子,这可不是一般的乱石堆。”老巫祭告诉他,这是八百年前的族长支敢当布下的“八阵图”,既能陷杀强敌,又可祭天祈禳,蕴含祝由禁咒术阵法一系的核心奥秘。
可惜八阵图的运转之术早已失传。说来奇怪,自从迁徙蛮荒之后,历代巫祭传承的祝由禁咒术越来越少。到了支由这一任,所知不过皮毛。
“你晓得,世间啥子东西最重要?”老巫祭孤独地站在乱石堆的包围中,晚风吹乱他鬓间稀落的白发,在阴沉的暮色里尤显黯淡。
支由当然不晓得。那会儿,他还是个活蹦乱跳的瓜娃子,老嫌日子太慢,恨不得一天就长成高大的汉子。
“是传承啊!”老巫祭摸着他的头顶,无声叹了口气。
支由伸出手,慢慢摩挲着一块棱角分明的山岩。
——世间啥子东西最重要?
失去了祝由禁咒术,此地不过是一堆冰凉的乱石。失去了生命的人体,也不过是一堆乱石般的骨头。
支由无声叹了口气,一转眼,他两鬓的白发比老巫祭还要多了。他加快脚步,走进石堆后方的竹楼。
巫祭的吊脚楼和族人略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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