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虽然天子尚在,但藩镇军阀之间已经进入了实质的“战国时代”,兼并攻讦的理由越来越牵强。能够名正言顺、师出有名最好,没有的话也无所谓,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李煴称帝”似乎是一个时代的分界线,从现在开始,藩镇军阀如走马灯一样,各色小丑粉墨登场。
后文只会对比较重要的(对历史进程)藩镇予以不同程度的回述,来倒叙其来龙去脉,而对更多的藩镇则是一笔带过,或直接省略。如果后文出现了节度使的张冠李戴,请不要惊讶,不是笔误。
李克用与朱温的辖境并不接壤,出兵讨伐朱温,对李克用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首先,大军远征,跨境作战,朱温则是以逸待劳,主场作战。如果朱温选择避敌锋芒,坚壁清野,闭城固守,将战争拖入消耗战的僵局,则对劳师远征的李克用大为不利。
其次,大军出征,则后方空虚。周围强敌环绕,虎视眈眈,即便灭了朱温,也难保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即便灭了朱温同时老巢也安全,那么李克用也难享战争红利。粮食、金钱、人口,这些都可以带走,但土地是带不走的。朱温的地盘将被邻藩蚕食瓜分,李克用等于是火中取栗,为他人作嫁衣裳。
李克用不是傻子,他的刘氏夫人更加聪慧睿智,所以拿“上源驿事变”说事,扬言出兵,只是李克用的专属维权手段。
朝廷之所以愿者上钩,是有三个麻筋儿:
其一,“上源驿事变”的主谋是僖宗朝廷,朱温是背锅侠,三方心照不宣;
其二,朝廷确实急需李克用的表态支持;
其三,朝廷也不希望看到朱温被灭。
黄巢虽死,但其残余势力在秦宗权的领导下,继续为祸中原,声势浩大,比起黄巢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朱温的辖境正好遏制了秦宗权向长安的延伸。得益于地缘政治,朱温成了长安的外围,说难听了,看门狗,而现在还不是吃狗肉的时候。
所以说李克用拿“上源驿事变”是姜太公钓鱼,朝廷是愿者上钩。
李克用也就成为了“李煴篡权”的最大赢家。
在李克用蚕食昭义军的时候,朱温也在积极扩张势力范围。
【朱温的扩张】
朱温是不幸的,同时又是幸运的。
汴州,地处四战之地,兵家必争,而又缺少险隘关口,是一块儿不加遮挡的肥肉,四周又是流着口水的饿狼。
在其南面,就是野心勃勃的蔡贼秦宗权。秦宗权原本是忠武军一名小将,趁“许州兵变”占据蔡州,在“扫黄割草”战争中反复无常,时而降齐、时而降唐,把政治投机玩得出神入化,两头吃香。
黄巢死后,秦宗权实力应援,不惜与全天下为敌,扛起“黄齐政权”的大旗,派兵四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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