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长地告诫大家,裘甫之辈其实是小苍蝇,虽然搞出的动静惊天动地,却只会伤及帝国皮毛;这俩看似微不足道的草民才是大老虎,他们巧取豪夺,鱼肉百姓,他们悄无声息地撼动着帝国根基,罪大恶极,罪不容赦!
这应该是王式反特战线上的意外收获。
八月,裘甫被送到京师,于长安东市斩首示众。
好事成双,不久之后,朝廷收到捷报:收复被南诏攻陷的播州(今贵州省遵义市)。
内忧外患,这是唐懿宗龙椅上的两枚钉刺。现在,朕终于可以坐稳龙椅了。
唐懿宗宣布,改元“咸通”,大赦天下。
然而讽刺的是,就在全国人民还沉浸在“咸通元年”的欢乐喜庆气氛中时,朝廷又收到一个煞风景的坏消息:南诏寇安南。
【祸之始——南诏】
南诏,云贵高原一带的王国。在当地语言中,“诏”的意思就是“王”。中原地区习惯称之为“蛮”,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七擒孟获”平南蛮,平的就是他们的祖先。
“蜀时为诸葛亮所征,皆臣服之。”——《旧唐书》
隋末唐初的时候,洱海一带小邦林立,势力最大的是六个诏,其中的一个叫“蒙舍诏”,其地理位置在最南面,所以又被中原人称作“南诏”。
唐王朝采取“以夷制夷”和“远交近攻”的策略,在地缘政治方面自然是要无条件支持南诏的。论实力,南诏在六诏之中几乎是垫底的,但因为有了天朝大国的支持,很快就征服了其余五诏,成了地区霸主。这就是唐王朝的一个战略失误了,给自己种下了一颗苦果。
但凡大国干涉地区内政,谋求地缘政治的利益最大化,其中一个重要的法则就是浑水摸鱼,人为地通过宗教、种族、文化等差异来人为地制造冲突和混乱,从而使地区各方势力对大国产生严重依赖,继而争当大国傀儡,做大国的地区代理人。
时至今日,某霸权主义强国仍然在世界上的诸多热点地区制造矛盾冲突,扰乱地区和平与稳定,然后扮演着世界警察的角色,自诩世界灯塔。
当南诏成为地区独一无二的霸主之后,不可避免地对大唐产生了离心力,不愿意再俯首称臣。
南诏在它存在的一百多年里,曾多次改变国号,如“大蒙”、“大礼”、“大封民”,也在中原有着“鹤拓”、“龙尾”、“苴咩”、“阳剑”等等的别称。为了方便叙述,本书不分时期地一律称其为“南诏”。后文见之,莫指摘笔误、硬伤。
唐王朝兴盛的时候,周边各国、部落都表示臣属,称臣纳贡,上表归附,请求册封,唐王朝俨然万国来朝之盛世景象。而当其衰落之时,又被这群番邦蛮夷蚕食侵扰。
南诏国王也曾表示过“子子孙孙永为唐臣”。翻看历史,答之呵呵。
唐开元二十六年(738),南诏王皮逻阁被唐王朝赐名“归义”,封越国公。皮逻阁通过贿赂的方式,使时任剑南节度使王昱奏请朝廷合六诏为一诏,于是皮逻阁“扫六合”,成为蛮版秦始皇。
等皮逻阁完成统一大业之后,又打败了邻居吐蕃,国力日渐强盛,于是不可避免地对大唐产生了离心力。不过皮逻阁仍旧对大唐与南诏的实力对比有着清醒的认识,继续维护着宗藩关系,而大唐王朝也对他笼络有加。两国之间的关系在表面上看来异常融洽,心照不宣地维系着脆弱的依存关系。
天宝七年(748),皮逻阁薨,子阁罗凤袭位。当时的剑南节度使是鲜于仲通,云南太守是张虔陀。这两位大唐的封疆大吏对南诏颇为无礼。特别是张虔陀,他的一大业余爱好就是搞破鞋,把下半身伸向南诏,而且是南诏国主的妻子。
阁罗凤袭位后,张虔陀命令他把妻子送过来,还他一顶绿帽子,别坏了规矩。阁罗凤没有答应。于是张虔陀就派人到南诏辱骂阁罗凤不懂规矩,同时奏报大唐朝廷说南诏不臣,要对南诏动兵。
阁罗凤忍无可忍,于天宝九年(750)付诸武力,击杀张虔陀。
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组织兵马,发起反攻,一举攻入南诏首都。阁罗凤不得不赔礼道歉,并拿吐蕃说事,发出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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