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陈局长、马经理、龚主任、孔总裁、丁女士、金老板、古秘书长、兰副市长、建委牧主任、人大兰主任、政协陈副、开发区管委会苗主任,还有北京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等人配置的家具,花销换成一毛一毛的票子,一条大火车都拉不下,还得跟民航说说小话,搞他几架儿童玩具飞机来装剩下的毛票子。袁局长老说我是白吃饭的大草包,说我是臭豆腐不炸不出香味,我不是白吃饭的草包不是臭豆腐我是国家特级二五眼,袁局长不知道我都记着黑账呢,万一哪天袁局长要给我立功忘了我的成绩我就拿出黑账来给他看一眼半,就一眼半,谁说情也不行,两眼都不给他看!变天的黑账是绝密只传达到你们这里,谁要是泄漏了情报谁就是大熊猫,送四川卧龙去人工授精……
国际荒唐,国际搞笑,但大家谁都不敢取笑,甚至是不觉得好玩了,差不多都给孙处长的言行吓傻了。
孙处长的异样行为举止让人震惊,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出了一局。
终于在一天上午十点多钟,有人听到从袁坤办公室里传出了愤怒的吼叫声,接着一个塑料袋子从他办公室里飞出来,正好砸在路过这里的一个女打字员头上,打字员吓得抱头叫了一声,紧接着又给从袁坤办公室里踉跄而出的孙处长撞倒,嘴角上立刻就见了血迹,躺在一堆烟头上呜呜直哭。孙处长忙着捡散落在走廊里的烟头,偶尔表情怪异地瞟一眼地上的打字员。打字员泪眼惊恐,面如土色,刹那间就不会哭了,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这时保卫处处长带着两个人上来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蹲在地上捡烟头的孙处长强行架走,孙处长挣扎是挣扎了,但他始终没有破口大骂。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办公大楼里安静下来,大家一交流才知道,原来密探老k给保卫处的人弄到了职工医院,而且袁坤还关照医院领导多给方便,这样孙处长就住进了龚琨掌管的干部住院部的局级病房。
孙处长再次出现在一局办公大楼里时,手里依旧提着一塑料袋子烟头,但这时就没人再敢动他了,保卫处的人也只能在后面跟着,确切地说是跟在一个中年妇女的屁股后头。这中年妇女是孙处长的老婆柯霞,手里握着一个玻璃瓶子。柯霞在局属二级单位器械供应公司工会做女工委员,因一直当不上副科级女工部主任而憎恨公司领导,整天到处说怪话,传小道消息,满嘴花边新闻,谁管她谁没清静日子过,大家背后都叫她滚刀肉。
按医院的说法,孙处长目前还不能出院,院方正在跟北京某医院联系,请专家来东升给孙处长会诊,但柯霞不干,那天她去医院,龚琨拿道理劝她,说再这么拖下去,孙处长就有可能错过最佳治疗期,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柯霞就是听到这里跟龚琨酸了脸,晃着手里的瓶子说,再说,泼你脸上,毁你容。龚琨一看那瓶子里晃动的液体,不胆小那就是硬逞能了,还用说嘛,她那瓶子里晃动的液体,还跑得了硫酸?硫酸泼到脸上会怎样,龚琨应该比一般人更清楚,龚琨只能让道。
我们家老孙是个正常人的时候,你们不拿他当正常人看,现在我们家老孙不是个正常人了,你们倒拿他当正常人当领导对待了,我们家老孙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平时受领导气受出来的,替领导背黑锅背出来的,不敢大声出气窝囊出来的,现在到了算总账的时候。柯霞气哼哼地说着,拽着孙处长的一条胳膊离开医院,什么手续也没办,像是从家里出来去逛街一样自然。
保卫处处长很窝火,一度想拿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收拾密探老k,可是孙处长不损坏公物、不小偷小摸、不调戏妇女、不在公众场所大喊大叫,而且出院后也不像前些天那样到处乱窜办公室了,他现在专门纠缠袁坤,这让保卫处处长有劲使不上,加之柯霞滚刀肉这一绰号的威慑,保卫处处长不得不把收拾密探老k的念头掐断。
一天袁坤放下手头的工作,耐心跟孙处长谈了一次话。他现在有些害怕孙处长了,眼下一局二局正在合并过程中,合并前一局已经出了陕西车祸、通讯设备管理处领导班子被集体拿下等脏事,如果孙处长再闹个好歹,自己怕是连留守的日子都过不完了。
结果是放下架子的袁坤,与孙处长谈得驴唇不对马嘴,孙处长翻来覆去只跟他讲,软中华抽多了拉稀不说,他生出的小孩子,不是长半个小鸡鸡就是长两个屁股眼,再就是家具与身份与关系与协调配备什么的,弄得袁坤恨不能给他下跪喊他老祖宗,后来实在没辙了,袁坤就悄悄躲到皇京大饭店里办公,同时安排能说会道的领导,想办法做说服柯霞的工作,让柯霞尽快把孙处长领回医院治病,耽误了与公与私都不是件好事,甚至承诺让柯霞开口提条件,只要不杀人不放火就尽量满足。两个局级领导和三个处级干部轮流做柯霞工作,总算是把孙处长再次送进了职工医院治疗。
3
温朴想,按说这会儿孙处长应该在医院里,前天龚琨还给他打电话说,北京的专家已经给孙处长会诊过了,孙处长这几天内就可以转院去北京全面治疗,当时温朴长长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脚底下的一块绊脚石,就要挪到北京去了,刚来时对孙处长的种种担心几乎全部解除。现在孙处长闯进了会议室,作为初次独挡一面具体工作的温朴,毕竟缺少处置此类事件的应急经验,一阵惊恐过后,他心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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