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
短暂的寂静后,文茵颔首道:“国法不容,那他的确是该死。”
她将舀满粥羹的瓷勺送入口中,未及咽下,又舀了勺送入。
突然她被呛咳了起来,粥羹狼狈呛了一身,人也被呛咳出了泪。
“这粥怎么这般烫!”她摔了瓷勺,弯身边咳边哭。
朱靖坐在座上没有动,看她漠然着脸,眼泪却一直在流,顺着苍白的脸庞,浸入脖颈,淌湿了月白宫装。
这一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凉意。握膝上的手指骨发青,手背青筋绷起。
“你……在为他伤怀?”
文茵满眼泪光看向他,“要是我说丝毫不伤怀,你信吗?毕竟……”她湿凉的面上半是粥羹半是泪,“是一故人。”
面对此刻这般的她,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仿佛是心口被重物击了下,沉闷的微窒感,很不舒服。
他竭力忽略这种感觉,掌骨用力撑着椅座扶手起身。
“故人离世你伤怀朕理解,但朕希望你能明白,他也仅是你一故人而已。”离开前,他又落下一句,“朕允你为他流泪伤怀,为他素衣素服,但是,也仅这一日。今日过后,忘了他。”
语罢,他抬腿大步离开。
于嬷嬷与念夏看着圣上离开了养心殿,还将除她二人之外的宫人一道屏退出去,不免有些心慌的对视一眼。
突然,内殿里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
“娘娘!”于嬷嬷骇呼声,赶紧掀帘入内,而后骇吸口气。
但见她们娘娘伏倒在案上,颤着肩背又哭又笑,宛如癫狂。
于嬷嬷的泪当即涌了出来,她趔趄着奔上前去扶,却被她们娘娘一把推开。她擦把泪,吩咐念夏出去守着,而她则忍泪慢抚着娘娘颤的如瑟叶的肩背。
“没事娘娘,哭出来就好了。外头也没人,您如何哭都使得。”
她大抵猜到了刚圣上是与娘娘谈了什么。其实这些时日她也暗地里观察打听着,结果……确是不见了那人。
“会过去的娘娘,一定会过去的。”
文茵摇头,过不去的,永远都过不去。
“我好恨啊嬷嬷,他明明知我不喜欠人情,为什么偏要入宫,偏要让我欠他!” 她又哭又笑,“既爱我,凭什么让我欠他!一个,两个,都是这般,都是这般。为何就不能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谁用他们来牺牲自己来为我?谁用啊!”
文茵大放悲声。至此她如何还猜不出,他多半是为她死的。
朱靖在当日事发时没要他的命,反倒如今事情都过去了,却突然取了他性命,很明显是他做了什么。可他,无父无母近乎无亲人,一朝入了宫至如今走这死路,还能为了什么?为她啊,定是为她啊!
他,究竟为她做了什么啊。
她泪流如注,他本来前程一片大好,才名远播,光风霁月,前方等他的不知是何等璀璨人生。他不该是这般的命,不该啊。
他短暂的一生活了什么呢?唯活了文茵二字!
文茵哭的近乎断气,他短暂的一生就活了这两字。
可就值当?可就值当?
“入宫近十年,他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曾啊,就这般为我死了……他得多遗憾,临死前都未曾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我一眼。”
可她,之前还在怨他,恨他。
或许她的冷漠表现让他误以为她不爱他了,可以失去他了。又见她如今诞下皇嗣,他就更认为她有了傍身仰仗,可以余生安好了。所以,他就放心的功成身退。
“我这是在地狱吗嬷嬷,我痛啊,我痛……”
宛如泣血般的哀哀痛音,让于嬷嬷也痛的心碎,她再说不出来什么劝说的话,只能抚着娘娘单薄颤抖的背,一下一下的无声劝慰。
突然,娘娘的身子无力滑落下去,于嬷嬷大惊失色,赶忙用力抱住搀扶到椅子上。可下一刻,她猛打了个寒噤。
只见娘娘唇上沾了血,月白的衣襟上也同样染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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