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在西天烧出艳丽的火云。天水河波光粼粼,一漾一漾的,倒映着似血残阳,承载着一叶轻舟,缓缓东流不复还。在那河岸旁,立着五道青年身影。为首的那人,举着一支火把,他怅然地凝望着那越行越远的小船,似是想将挚友兄弟的容颜刻印在心中,再看一眼,再一眼……
小船被刻意装点过,四周缀上了洁白的葱兰,纤丽而柔美。那虽是寻常野花,却是在这山间野地,能找到的最美的花儿了。船底垫了一层树枝,又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干草,居尘双目轻阖,就躺在这柔软的草塌之上,沉睡在素淡繁花之中。他显得如此平静,含笑的唇角微微上扬,就像是熟睡入梦一般。
晚风轻拂,撩动清波荡漾。那小船顺流而下,荡漾在天水波光中,渐行渐远……
“唉……”
没有悲恸陈述的悼词,没有催人心肺的挽歌,却只有一声怅然的叹息,被晚风送入苍茫暮色。只见慕子真缓缓闭上眼,他慢慢地举起了右手,丢出了手里的火把——
他背上的剑匣轰然开启,一道剑气破匣而出,化作绚烂光华截住那跌落的火把,随即,华光一闪,青锋剑与火把合为一体,化为一道幻光向那小船追去,正击在船舷上。下一刻,火光引燃了船体,不过眨眼的工夫,烈焰便吞噬了整艘小船,在河面上漾起灼灼烈光。
一叶轻舟入碧海,白浪滔滔卷空船;
把酒笑谈影犹在,琴音渐渺人未还。
慕子真记得,当师父元虚真人牵着只有六岁的小居尘来到他的面前,曾说起过居尘的来历:居尘本是东海渔村的住民,当应龙相柳大战东海之滨,掀起滔天骇浪,席卷了居尘的家乡。他的父母双亲都在这灭顶之灾中丧生,而当玉虚真人御剑赶到的时候,全村早已化为一片泽泊,只有年幼的居尘坐在木盆里,随波逐流,惶然地大哭着。
那时的居尘还太小,小到记不住事儿,所以在天玄门学武的日子,便成了他的全部,他早已记不得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父母双亲是什么模样,只当自己从小在天玄门长大。而师父见居尘忘了故乡旧事,此后便也不再提起。可就是那初见时的只言片语,慕子真却是牢牢记下了。
当毕飞提出“慕兄,让居尘师弟入土为安罢”的时候,慕子真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不想居尘葬在这里,葬在这个毫无恩情、只有悲伤与苦难的天水镇里。他遵照居尘故乡的惯例,进行了水葬,让这个漂泊半生的小师弟,可以魂归故里。
回家,回家……
摇曳清波,一浪接着一浪,像是在吟唱着步入归途的轻歌。火光与波光相映衬,那渐渐沉没的小船,终究是被卷入了潺潺碧水之中,没入了沉沉暮色。
像是伴随居尘走了最后一程,那刺入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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