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刻钟,便能与我秦师弟也见上一面。”
秦师弟。
楮语不必思索,心中已明了:沈惊云说的应当就是秦云英,那个北斗峰小商君。
“‘来得不巧’?”不近舟反问一句,神色与声色依然温煦,只有眼底浮着若隐若现的淡淡疏离,似笑非笑道,“我只闻秦云英想见我师妹,没听闻师妹说想见秦云英。你要说不巧,也是秦云英走得不巧。”
楮语听着,便不开口回应沈惊云了。
不近舟把话说完了。
沈惊云闻言,抿唇笑了笑。
分明已与不近舟认识了上百年,但还是几乎每一次能被这厮的话噎到呢。
沈惊云便含着这笑,避开不近舟,转而再与楮语道:“秦师弟很重视商子,将商子看作少有的对手。既然今日不巧,那便待明日万宝节开启后再见吧。纵使再不巧,琼阁会上也定能得见,定雷钟应当也只能落在你们二人手中了。”
他的笑意染上眉眼,“期待商子与我师弟的首次较量。”
楮语刚听他说完,还未启唇,不近舟又先一声道:“金丹与筑基的较量?”
他似乎轻笑了声,声音仍温煦,语气意味不明:“十四洲金丹弟子不知几许,秦云英倒是会盯着一介筑基。”
楮语面色平静地眨了眨眼,依然无言可应沈惊云了。
不过现下听见不近舟的声音,她已不似方才那般想拒之耳外了。
沈惊云闻言又看不近舟一眼,索性避开不再应,道:“夜色已深,我便先回去了。来日再会。”
不近舟此次倒不出声了,同沈惊云微一颔首,以作道别。
沈惊云便也忽略他,与楮语道别:“商子再会。”
楮语习惯性地亦微一颔首。
沈惊云见着,不由挑眉,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扫了扫,露出点意味不明的神色。
却也不再多言,学着二人微一颔首。
而后见他将手一松,那裂风笛便一边下落一边变大。
他同时展开翼宿星官十分熟练且轻松地施展垂云术,踏上裂风笛转身御空而去。
转眼消失在长夜云间。
不近舟这才看向楮语,眼底终于浮上淡淡兴味,道:“小师妹往夜醉不识路,今夜醉不识人?”
楮语闻言,静看着他,不应反问:“师兄可还有什么事?”
月光落在他额间,映照那明明灭灭、浅淡得近乎消失的天印。
不近舟倒也不在意,道:“听闻华山问仙剑赠了师妹一柄短剑?”
楮语面色平静,颔首以应。
不近舟眼角微挑,扬起细碎笑意,将负在身后的手伸出,半抬在身前,面上挂着温煦之色:“我倒也正有个东西要赠与师妹。”
楮语垂眸看去,一只豆青小玉瓶躺在他的掌中。
他的手也很白,却与他的神容一样是似微微病态般的苍白。
楮语不多言,伸手接过,温声道谢:“多谢师兄。”
她没必要推辞,且真推辞了说不定麻烦。
二人忽的陷入沉默。
楮语便道:“师兄既无事,我先回了。”
不近舟看了她几息,微一颔首。
二人算是道别。
楮语旋即侧过身将星官铺展开,施展斗转星移术踏星子离去。
也不管他是否是这间别苑之主。
约莫百丈外就是她的庭院,于是很快便到了。
回到庭院后,楮语本欲修炼一会。
然而思索几息,还是先自玄字环中取出了不近舟赠与她的豆青小玉瓶。
看着像是什么丹丸。
旋转瓶身,果然见到了“复酉见星去水丹”六字。
楮语默了默,搜寻起自己的记忆来。
然而完全没在记忆中所阅的那些书籍里寻到此丹丸相关的信息。
楮语又垂眸默了默,几息之后,取出弟子名牌。
传讯与崇一问道:“佛子可知‘复酉见星去水丹’为何物?”
崇一不知为何这么晚竟也没睡,没一会便回了讯来。
楮语运星韵于指尖裹住弟子名牌,刚准备打开回讯,忽然顿了住。
复酉见星去水丹。
她静看着另一只手中玉瓶上的这七个字。
唇齿微张,舌尖重重抵上了上颚犬牙。
而后抿唇,阖牙,神色分外平静地眨了眨眼。
唇角生起一抹极浅淡的极具嘲讽意味的弧度。
复酉,星,水。
醒、酒、丹。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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