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了满满两大袋干草的元猷,看着满载而归的君辞,才知道她不仅仅是为了睡个安稳觉而杀回去。
“这是特意为我取来?”看着君辞将抢来的皮毛铺在放了干草的沙地上,元猷眸色一暖。
“大漠夜寒,此时还不显,再过半个时辰便如寒冬。陛下若染了风寒,无从寻医。”君辞直言。
元猷面色一滞,望着背对着他弯身整理的君辞,好气又好笑。
她只差没有直说他不耐寒,病了会连累她!
“你是忧心我拖累你。”元猷忍不住戳穿她。
君辞一点也不顾忌,转身投去一个“难道不是”的眼神。
元猷心口一梗,张口却无从反驳。
“陛下,早些歇息。”
君辞丢下一句话,就翻身躺在了一侧,回来前为了不把狼群引来,她半路就清洗了一番,自觉很干净。
元猷愣愣地看着躺得笔直,仿佛一瞬已经入睡的君辞。
北朝女子不似南朝女子将贞洁看得比命重,也没有多少男女大防,共处一室不会惹人非议,但同榻共枕却又不一样。
虽然此时情势所迫,可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半点不在意,就与他就近共眠……
元猷看了君辞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在君辞让出来的位置坐下又躺下。
望着帐顶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偏头,视线落在君辞脸上。
外面的火光明亮,透过帐篷的布蒙在君辞的脸上,将她这张雌雄莫辨的脸照得格外清晰。
细长的眼轻合,长翘细密的睫似两把小扇,细长的眉比柳叶眉多了一丝英气,鼻子似水滴,似宝剑般锋芒毕露的少女,唯一看得到柔软的大概是她有一点天然艳色的唇。
她其实是个容貌极其出色昳丽的女子,只是看到她第一眼,就不是被容色抓住目光,而是她与众不同的气势,这股似骄阳一般灼目的气势,让人忽略了她的秾华。
元猷不由一时看痴了,直到对上君辞睁开的幽深凤眸。
“陛下,明日切莫马上瞌睡。”
元猷迅速移开目光,倏地闭上眼,听到自己心口碰碰跳动,他有些忐忑,四周太安静,君辞会不会听到他这样响的心跳声?
君辞自然听不到,说了句之后又转头,一息入睡。
这一夜,君辞睡得格外满足,天未亮便在厚实的毛皮之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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