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有词,走进了才知道那是一些愧对列祖列祖的忏悔的话。
孟子衿站定,无奈闭眼。
事情总归是因她而起,她已然不是当年那不懂事儿的小女孩,还需要父母叔叔的保护。
越过孟永年跟徐蔷,孟子衿止步在老爷子身侧,主动伸手承接了那三炷香往前迈步插进香炉后。
“我老了,八十大寿已过,扛不了几年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传承一事,就当是完成我唯一夙愿,让我有生之年把这百年基业交到子衿手里。”老爷子情绪已经缓过来,面对着祠堂里那些牌位念叨,实则这些话,都是说给身后的晚辈听的。
“子衿,你可知错?”老爷子目空一切,深吸了口气,语气颇为冷淡。
孟子衿眼睑垂下,看着脚下的垫子,于是提了提裤腿,缓缓跪下,她启唇,掷地有声,“子衿无错。”
“子衿!”孟永年在她身后斥声,万万没想到孟子衿会如此回答。
孟思年一愣,盯着她那娇小背影又昂然而立的长颈,不自觉陷入回忆里。
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这般执拗。
“无错?孟家是太纵容你了?”老爷子饶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的身份,你身上的责任,从你懂事以来爷爷便时刻警醒你,如今你学业完成,却一门心思扑在外边,你们是想要我孟家百年基业毁在你这一代吗!?”
“不过就是见一见世家叔伯,公开你孟子衿的身份样貌,怎么就难于登天呢?你就这么不愿意当我孟家孙儿?”老爷子动了怒,声音颤抖,不知不觉红了眼,“不管你现在怎么想,英国那边的学业完成后,立即回来跟在你父亲身边学习,早日完成对接。”
“世家传承从未传过女子,况且叔叔还年轻,为什么就不能让叔叔接任?”孟子衿瓮声开口,不给人打断的机会,“就因为叔叔开了间酒吧您就认为他生性浪荡不配做孟家传承之人?你所谓的传承,到底是在传承什么?文化底蕴,学识能力,叔叔哪样不比我强?”
“你放肆!”老爷子怒得弯腰呵斥,“谁允许你这么跟长辈讲话!你们就这么教女儿的!”
“父亲,您消气。”徐蔷瞧着老爷子呼吸不畅,立即扶着人往旁边的椅子坐下,而后示意孟子衿慎言。
孟子衿哽着嗓子,手指捏紧,眼眶微微发红。
她从小锦衣玉食,性子柔和,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坚强的人,对于孟老爷子,她一向尊重又害怕,而今,她是第一次反抗老爷子。
“爷爷,您回答不了我的话。”孟子衿稳住情绪,转过脸看向孟老爷子,“您守旧,固执,否定叔叔,否定我。”
“我何曾否定你?”老爷子看着她暗红的眼眶,终归不忍心再大声吼她。
“否定摄影,就如否定叔叔开酒吧一样。”孟子衿闷声。
“摄影和酒吧同是娱乐,你们这样与那些商人有何区别!”老爷子无奈闭眼,退一步说道,“你们喜欢,可以当做是兴趣玩玩,但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当成职业?”
“可若是将兴趣发展成新的基业,老爷子还一味否定这是不正经工作么?”宋云深站在祠堂外,光影忽明忽暗错落在他身上,他就这么站着,未曾踏上半步门槛,“既然有规矩,那我便不踏进这里半步,但,爷爷,请听我说几句可好?”
孟子衿回头看他,心尖泛着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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