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在干嘛啊?!”
听到门外突然传来的尖叫,十月吓得一蹦三尺高,变回猫形态落在了桌子上。
二人看向门口,是手中拎着大大一袋糖炒栗子的小小身躯。
“雨晨啊,你…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吴信羽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可能许多人都去东郊冰炉节了吧,留在这里的人应该不多了,很快就买到了。”周雨晨顺着吴信羽的问题自然地回答着,把门关上走到床边,“咦?我的衣服怎么在这?”
吴信羽和十月面面相觑,气氛好像又到了有些尴尬的地步。
“不对啊,我只是因为冷才向阿周借一下衣服的嘛……这有啥?”
十月最先反应过来,比起刚才自己和吴信羽做的偷鸡摸狗的羞耻之举,现在这根本就什么也算不上。
虽然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感觉冷才跳下来找衣服还不得而知……嗯,也许这种事应该就只有十月自己才知道了。
“比起这个,他们几个也是去冰炉节了吧?”
“嗯,应该是的。”
之所以会举办冰炉节,是为了和佳音岛的海灯节遥相呼应。
每年夏秋之交的时候,漂泊在遥远海岛上的游子便会点亮霄灯,将所有的愿望寄托其中,飞向中土。
为了让他们知道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和事物们都还存有他们的回忆,没有忘记他们。在冬天到来之时,帝都的人们会在东郊放出河灯,随地形漂到琉璃海,又顺着冬季洋流一路南下,于次日夜晚抵达佳音岛边。
由于施加了咒迹,这些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熄灭,而是漂荡在南海之上,围绕着佳音岛绽放出接连不断的绚丽火光。
如果是在海岸线上,甚至有机会能隐约看到河灯的内部轮廓。
“那是小花,那是蝴蝶,还有那个,应该是……河灯?”
“哪有河灯形状的河灯啊……你这傻丫头。”
乔落衡把手放在埃尔德里奇的脑袋上,搓了搓她细碎的头发。
“可那明明就是啊!你自己看!”
顺着埃尔德里奇手指的方向,是成千上万的河灯。
它们从遥远的帝都一路漂洋过海来到佳音岛,将曾经的故土的回忆和思念带到每一个漂泊游子的面前。
可是……
可是我……
可是我们……
冬夜的海风异常湿冷。
在遥远的西边,曾经有个小女孩也感受过这样湿冷的海风,站在船上逐渐远去的是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故土,前方是未知和迷茫,身后是沉痛的记忆。
在遥远的北边,曾经有个小女孩也感受过这样湿冷的海风,被人背着走在雪地上,头顶是渺远的星空,身后是一深一浅的脚印。
可是如今她们都已经流浪了如此之远,也流浪了如此之久。在帝都千万河灯不远万里来到此地给佳音岛的人们带来思念和慰藉之时,却无任何一盏是属于自己的归宿。
“你说的对,那也许就是河灯形状的。”
落衡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星空之上是星空,山的外面是山,海的彼岸还是海,道路尽头还是道路,永远都是这样。
“我所珍视的东西全部在一点点失去,所珍视的人全部在一个个离开,我所经历的痛苦如此之多,可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小琳,进屋吧,天凉了。”
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后,落衡转过身,走回了木屋。
埃尔德里奇呆立在原地。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这时刚好有一阵刺骨的海风吹过,她就好像什么都忘了,往事也好,想说的话也好,全都随风烟消云散了。
最后,她也只好哆嗦着离开了海边,走回屋内轻轻关上了门。
月光依旧,河灯轻晃,仿佛刚才什么人都没有出现在这里过,属于她们的痕迹在顷刻间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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