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胡须越发心乱如麻,恨不能将其剃成个秃瓢,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都不知道,养你还不如养头驴!”
师爷焉头耷脑的不敢还嘴,心里并不服气——驴能忍两个月不发俸?
周县官骂走师爷,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重整衣衫,卑躬屈膝回到二堂,低声下气禀告莫千澜外面有太平车找他。
莫千澜站起来,并没有挑他的毛病,只拍了拍周县官肩膀:“是我的人到了,出去看看。”
周县官顺着莫千澜的手抬头看了一眼。
他见莫千澜眉心有一线殷红血色,显然是头疼之时用力揉捏所至,两眼之下积聚乌青颜色,闷海愁山,尽在其中,煎熬的形销骨立,连衣裳都要撑不住了。
他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心想莫节度使实是可怜之人。
张供奉也随之起身,三人到了仪门之外,就见一辆辆太平车由仪门往外摆开,见头不见尾,每辆太平车上,都放两个大樟木箱,箱中不知何物,压的黄花马垂头喘息,地面更是压出深而宽的车辙痕迹。
殷北站在前头,对莫千澜行了一礼:“大爷,先换了两万贯,另带了两箱金子。”
张供奉面上的愁容转变成了惊骇。
莫千澜示意他打开看看:“够了,只需一万贯。”
他扭头对张供奉道:“阿尨在本官这里是无价宝,没想到在匪贼手里只值一万贯,一群不识货的东西!”
张供奉“呵呵”两声。
殷北打开一个樟木箱,里面黄灿灿的耀目,全是崭新的铜钱,一箱一百贯,两厢便重近千斤。
周县官瞪眼张嘴伸脖子,脑袋几乎要埋进箱子里去,垂涎之意已经掩盖不住。
“都送去,”莫千澜双手拢在袖中,望望天色,“现在就去。”张供奉在冷风中起了鸡皮疙瘩:“没想到节度使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
莫千澜一刻都等不得了,不想再和他一起做作:“敕使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怎么会没想到?”
张供奉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连最细微的神情都消失了,看着太平车艰难调头,要送去劫匪安营扎寨的牛脊岭,沉默了下去。
殷北牵马过来,扶莫千澜上马,莫千澜手挽马辔,低头发问:“我要亲自去接阿尨,供奉去不去?”
张供奉往后退了一步:“不了,刀剑不长眼,我怕再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莫千澜嗤笑一声,打马离去。???..c0m
一时间禾山县太平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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