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私利者又有多少?当然不能说但凡有自保私心知难而退者,尽皆贪生怕死之辈。”
太夫人叹息一声:“裴相当年虽疑心太后也许会暗害于他,故而也预先有过一些安排,比如托我维护你阿母及裴后,并告之太后涉政一事,不过裴相到底还是轻敌,以为就算祸事临头,最多也是直系三代遭难,他是没想到,竟然会被污为叛国谋逆十恶不赦,以致族诛!贪欲让人疯狂,裴相终究是低估了一介妇人野心会引这番滔天罪恶!倘若当年,裴相深知太后狠毒心性,也不至于束手赴死,势必更会严加防范,可惜,可叹!”
其实韦太夫人早有警言,因为她比裴相更加了解太后,然而毕竟不可能直接建议裴相先下手为强将太后斩草除根,就算当时说出这话,以裴相品格,也不可做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因而……太夫人的提警就这么被裴相忽视,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之于王氏一族,当初虽信裴郑清白,然而潘逆串通北辽卖国求荣却是确凿,圣人既有决断,为臣者当然也不会自认逆反同谋,为不忠之事。”韦太夫人言归正题:“可以如此说,除裴郑二族以外,深知当年隐情者,也许便只有我京兆柳氏,或许,还有薛家……”
十一娘听到这里心头不由一跳,然而太夫人却没有再引申薛家如何:“灵沼公知难而退,这些年来看似屈服于谢、韦压制,他自身虽不涉政要,然则,王氏众多子侄却仍不乏在州府为官,三年以来,并不与奸侫合污而自有坚持……更别说裴郑大案前,王柳两家议定这门姻缘,虽四娘为母守丧而耽搁,三年以来,王家并不曾表示出一丝半点懊悔。”
柳郡公这时也十分感念:“的确如此,倘若这些年来王家略微泄露不满四娘,我也不会容忍蓁儿将来被夫家鄙薄,早提议终止婚约。”
十一娘这时才首回真切听闻姑丈对阿蓁庇护爱惜之情,想到自己初得新生时简直草木皆兵,将姑丈也划为首要嫌疑,未免有些羞愧——让人疯狂的也许不仅贪欲,还有仇恨。
“三郎,相比咱们,王家甚至不知太后涉政这层隐情,能做到如此地步,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韦太夫人这时笑问。
三郎已经心服口服,一揖拜倒:“是孙儿愚昧。”
“倘若只为一桩子女姻缘,实在不值搭上两族安危,可这事件背后,却并非这么简单。”韦太夫人见孙子受教,也没再过多理会,自顾说道:“起初我决定将实情告之灵沼公,力求与王家结盟,虽看来颇多风险,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十一娘十分明白太夫人所说风险为何。
倘若王家只是表面高尚,实则确是贪慕虚荣小人,大可借机向太后邀宠,不但能彻底摆脱四娘这桩姻缘,甚至能趁这机会成为太后亲信,灵沼公入政事堂就是理所当然,凭借本身根底,甚至能力压谢、韦两族,就此炙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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