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如叔父所说,可眼下,官制却又不是这般简单,便连国子监、太学生员都有良萎不齐,与其让三弟入京学,真莫如由叔父教授文史,再者将来……三弟也许会因爵家子弟授武职。”
话虽简单,十一娘却已经品度出不少隐情。
显然,阿蓁一未嫁闺阁,对官制仕途不应有这许多认识,姑母已然故世,而放眼柳家,似乎也只有韦太夫人能有这见地分析。
这说明韦太夫人对眼前官制崩坏非但洞悉明了,甚至还对孙辈直言不讳,不送三郎入学非但不是出于忌备打压,反而是另有规划。
听阿蓁之意,韦太夫人似乎有意让三郎“从武”?
大周建国至今,国人虽重文武兼修,然则在盛世之治以后,几代君主在国政大事上却显明重文轻武,武官无论权势声望相比文臣都有不如,当然,十一娘并不认为韦太夫人这是欲毁三郎前程——她从前便听闻不少有识之士议论,异族复势,边患频繁,而朝廷轻疏边备不重军事,长此以往,必有大祸!
更或许是,韦太夫人已经敏锐感觉到比异族边患更加逼近的政治风险,而未雨绸缪。
“四姐懂得真多。”十一娘为了证实推断,又再进一步试探。
看着小堂妹满面“景仰”,柳蓁轻轻一笑,揉了揉十一娘的发顶:“我与你一般大时,可什么都不懂……伊伊,你今后跟着祖母,可得懂事乖巧,能得祖母教导可不容易,你好生听教,将来只会比我懂得更多。”
果然这些见知,都是来自韦太夫人。
姐妹两这般一边牵着手,一边闲话,足有一刻余才行到毬场,十一娘老远就见一高一矮两人,都扎着马步,只三郎胳膊上还举着把石锁,萧小九倒是手中空空,却一副吹胡子瞪眼模样,不知冲一旁仆从嚷嚷什么。
“阿耶责罚三弟就罢了,如何连小九也一同受罚?”柳蓁这时倒惊讶得连连称奇,拉着十一娘快走几步,于是便听见小九那话——
“让提两桶水来,怎么半天不见人影,还不去摧摧!我说好要与三哥同甘共苦,怎能眼见三哥举着石锁,我却这般轻闲?快去摧摧……十一妹怎么来了?十一妹,快来我旁边扎马步,我教你习武。”
十一娘:……
萧小九一张小脸已经被春阳晒出胭脂红,汗珠也挂了整个脑门儿,见十一妹忽闪着两只黑眼盯着他瞧,却不往这边挪步,不满起来,也顾不得与三郎“同甘共苦”了,就要上前拉她过去,却因往常被一堆女眷宠纵过头而失于锻炼,今日又的确半蹲得久了些,两腿早已僵麻,冷不丁一动,竟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前一栽,倒向柳蓁姐妹行了一个实足“大礼”。
慌得一边仆从连忙上前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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