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样是弟子反差,却拿出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态度。
正是如此,古云大儒才没有选择继续客气,而是拿出自己的态度。
不过若换做之前,他不会这样做,会依旧客气进行周旋,因为要保护宋知书,迷惑他人,但宋知书已经展现出在儒家上的强大天赋了,自己这样做不会引起丝毫的怀疑。
而这也正好可以掩盖,让外人无法探寻自己保护宋知书的真正目的。
所以古云大儒选择了强硬态度。
“可杀人就应当偿命。”
慕长歌面对古云大儒的强硬,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我知现在的宋知书对于儒家而言很重要,可他现在毕竟是太昊剑宗的人,也应当按照门规进行处置。”
慕长歌的声音虽说听起来平淡,可话语中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那就是就算宋知书得儒家看重,但他不在乎,要按照太昊剑宗的门规惩处,杀人偿命。
终究是要如此吗?
古云大儒清楚,像慕长歌这样的人一但做出决定,那就不会选择改变,自己再怎么讲道理都没有用处了,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后,便再次道:“长歌道子所言不错,太昊剑宗有门规在此,但我儒家,也有我儒家的选择,宋知书的事情,必须要论清楚。”
说完,他向前一步,站在了宋知书身前,体内儒家正气震荡而出。
在上空,那千百位儒家读书人,也齐齐向前一步。
他们自大周文宫映照真身而来。
没办法长时间开口,可却能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和古云大儒一样。
大学之道,对于儒家而言,已经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了,何况不久前宋知书明悟,踏入知行境,引起天地共鸣,自降文气,天下君子境以下的读书人都得到好处。
二者相加之下,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死保宋知书。
“古云先生,您真要如此吗?”
看着儒家读书人这般反应,慕长歌声音不如之前那样平淡,语气也有些郑重。
慕长歌如此人物,自然不会将话直接说出来,可那句话中,众人都能听懂什么意思,这是一种态度,表明一定到了最后关头,就算有人阻止,他依旧会选择让宋知书伏法的态度,不容更改。
“想要让宋知书伏法,除非我大周文宫的读书人都死光。”
古云大儒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有这样一句话。
可就是这样一句话。
让在场执法堂上的所有弟子,全部都震惊了,额头上也不由渗出冷汗,因为那话中意思,就是要死保宋知书,即便付出巨大的代价,即便直接与大师兄开战,也在所不惜。
“儒家读书人我也见过不少,可像今日这般强硬,也是头一次见。”
“不会真的要开战吧?宋知书当真值得古云先生这样做?”
“你以为开玩笑的?儒家读书人说到做到的。”
远处,一些弟子悄然开口,脸上也带着震惊的神色。
他们很清楚,大师兄是说真的,古云先生说的也是真的,如果双方真的毫不想让,那岂不是大战真的要开启吗?
大师兄代表可不是自己,而是太昊剑宗,也就是说,剑宗现在很有可能,就在与大周文官开战的边缘。
这让在场弟子们何能不惊?何能不震动?因为一旦出了手,整个大周都会受到影响。
而一切的一切,就因为一个杂役弟子,杀了外门弟子
众弟子们不知道说什么了,全都屏住呼吸。
望向慕长歌。
因为结局如何,只在于大师兄的一句话
慕长歌此刻也皱眉了,古云大儒的态度确实在预料之外。
连开战的话都直接说了出来。
可如何呢?
慕长歌心中并没有多少迟疑和犹豫,他当即缓缓走出一步。
咚!
不过也就在此时,虚空震动,一股莫名的伟力浮现出来,层层涌动。
这种气息,不同于儒家,也不同于仙道,属于另外一种特殊,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
而伴随着伟力浮现的,是一道威严的声音。
“大周文官与古云先生的决定,朕,将会无条件支持。”
声音落下,然后那种伟力就直接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但每一个人都清晰听到了,全都咽了咽口水,愣在了当场,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那道声音不是别人,是大周王朝当今的皇帝陛下。
大周圣上居然也说话了,以莫名力量,将自身态度传达到了太昊剑宗。
而皇帝陛下,选择支持大周文宫,支持古云先生。
那岂非意味着,如果大师兄真的选择开战,就是大周朝廷和整个大周的读书人,都站在了对立面?
宋知书也对于大周圣上的出现,表示支持大周文宫,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但仔细想想也没有任何问题,因为王朝的治理,需要的就是儒家读书人。
一个国家的强大,要借助读书人的治国之道,而今大周文宫各位大儒纷纷出来表态,大周的圣上也不应该选择沉默,因为这也是表示对于儒家的重视,即便这样做会与太昊剑宗处在对立面。
宋知书知晓,大周圣上支持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文宫,否则也不会出言。
不过这样做也确实会给太昊剑宗压力。
可慕长歌会在意吗?
宋知书并不了解这位大师兄,但从对方改制的手段,却能窥探一二。
即便大周圣上选择支持,慕长歌或许都不会退步,因为大周王朝还左右不了太昊剑宗,慕长歌也无需看大周圣上会怒。
果然慕长歌只是沉默了些许,便再一次看向面前的古云大儒,轻声言语:“太昊剑宗门规,事关重大,必须要执行。”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宋知书,但并没有直接威压,也没有动用法力,就那样望着宋知书:“你说你杀白秋玉,行的是君子之道,并且用一篇经文,阐述论证自己所行无错,但白秋玉真是你口中的恶吗?你又如何将他定义为恶?”
“你杀他为何就不是恶了?你的君子之道,就是将他人定义为恶吗?”
“你受了委屈,但此事应该上报宗门,而不是泄私愤。”
慕长歌声音还是那样的平淡,并不强势,也没有入绿儿姑娘那样直接选择出手,而是说出自己的道理,且言语之间,显然并不认同宋知书的说法。
“大师兄,难道我上报宗门就会有人管吗?”
宋知书出言,双眼直视慕长歌,没有丝毫退缩:“宗门改制后,本为严格约束弟子,可白秋玉不过外门弟子,但却能够操控门规,让执法堂动用私刑,人人而畏惧之,难道就凭他一人能够做成?此事孰是孰非,每个人心中都自有论证,我斩他,斩的是宗门之恶。”
“大师兄进行宗门改制,我如今无法说出是对是错,但以我所见,改制之后,下方弟子死斗成风,为了一些资源而大打出手,更有甚者直接划定巡山区域,不得外人进入,如果这就是大师兄的宗门改制,恕师弟并不认同。”
说出这些后,宋知书稍作沉默,然后转过身,一步步向前走去。
“宋知书要做什么?”
“他好像是走向了鸣冤鼓,难道还击鼓?”
“到鸣冤鼓做什么,白秋玉已死,宋知书还有何冤屈要申吗?”
众弟子看着宋知书走去的方向,一个个都愣住了,一开始众人认为他因为白秋玉之事要击鼓,但最后对方却直接出手。
现在白秋玉已经死了,先不言对错,可按理说恩怨已经两清才对啊。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宋知书。
白秋玉略带疑惑。
绿儿姑娘也疑惑。
但只有古云大儒想到了什么,没有开口。
“我为何击鼓?”
宋知书走到了鸣冤鼓下,思绪已经去往了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
是城内百姓因为改制而被迫离开,颠沛流离,是底层弟子因实力不济,最后毫无收获,是李刀等人只因为一点小错,却被无限冠以大罪,处以重刑。看書溂
一个个画面出现在宋知书的脑海中,声音也缓缓落在所有人耳中。
“我击鼓,不是为白秋玉,为的也不是我自己。”
“我击鼓,为的是为的是剑宗九城的万千百姓!”
“我击鼓,为的是那所有遭受不公的底层弟子!”
“我击鼓是为改制后,宗门乱法,上位者坐视不理,尸位素餐,九城百姓处于水火,底层弟子毫无公义可言,敢怒不敢言,黑暗,黑暗啊,看不到一点希望,莪为剑宗弟子,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发一点热便是一点热,若此后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宋知书眼神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鸣冤鼓,声音平淡,一字一顿。
然后拿起鼓锤,双手紧握,朝着那鸣冤鼓,直接敲下!
咚!咚!咚!
鸣冤鼓被敲响,整座执法堂都随之动荡。
这是宗门先贤设立的,一道敲响,便会传遍整个宗门,所有人都会听到。
所以鸣冤鼓设立的初衷,不仅是让弟子伸冤,让上层注意,更为重要的是,就是让整个宗门的人都作为见证,力求公平公正。
所以随着鸣冤鼓的敲响,内峰、外峰、红尘峰,所有人都听到了。
而宋知书的话,也落在了太昊剑宗每个弟子的耳中。
他要为剑宗九城的万千百姓击鼓。
他要为遭受不公的底层弟子击鼓。
他要怒斥宗门改制之后所有发生的不公而击鼓。
每个人都抬起头,脸上全都露出震惊之色,因为击鼓之人针对的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改制,而改制,乃是大师兄所提出来的。
所以换句话来说,宋知书针对的是大师兄。
尤其在执法堂上,那些个知晓前前后后的弟子们,都不由望向站在虚空上的大师兄,面色苍白,即便他们也知道,宋知书说的那些完全没错。
可关键是,他这一举动,会完全惹怒大师兄啊。
本来大师兄就已经决定要宋知书伏法。
连大周圣上和大周文宫的面子都不给,对方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
可宋知书居然还嫌不够,直接敲响鸣冤鼓,直指改制。
一时间。
白昊辰沉默了。
所有弟子也沉默了。
执法堂广场再一次陷入寂静当中。
只有绿儿姑娘,双眼浮现出怒意,但并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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