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场疫病轻而易举的便夺走了他人的性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宁遥之所以会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救他,是因为她痛恨生命的脆弱。
生命无疑是脆弱的,可生命同时也是顽强的。身处高位者可轻而易举的夺取他人的性命,可哪怕一场在顷刻之间便能带走无数人生命瘟疫过后,也任会留有幸存之人。
宁遥自幼随父亲在边关长大,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也让她早早便明白了生命的可贵,当初选择学医之时,她曾立过誓。昔日誓言犹在耳,自然叫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而此时此刻,在燕池眼中,那些所谓的下等人,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时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而已,自然不懂宁遥的所作所为,总觉得她亦是有利可图。
虽不说宁遥有多高尚,她如今亦是满手鲜血。可就像她所说的,在她决定要报仇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做好了背负无辜之人的性命,满负无尽罪孽的准备。
宁遥原是相信神佛的,可她日日拜佛,向神佛祈祷,在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眼前,蒙受不白之冤,乞求神佛垂怜救她与苦难的时候,神佛并没有出现。从此以后,她再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可她有时也会想,像她这样满身罪孽的人,若有来世,若有来世……
倘若真的有来世,她想,她会不会承欢父母膝下,不用再忍受与亲人分离之苦。她会不会活在一个太平盛世,没有战争纷扰,没有流离失所,每个人都能自由自在的活在阳光里。她会不会一直是个干净的姑娘,不用背负血海深仇脚踏尸骨,满负罪孽……
倘若真的有来世,那一定会是一个人人都向往的美好盛世,没有战争纷扰,没有颠沛流离,每个人都能自由自在幸福的活。
她如此希冀着,并为之努力奋斗了一生。
“那你为何,明知是试探,明知是利用,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救我,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
燕池不懂,这是他心里永恒的疑惑,如今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可话一出口,却又有些心虚和后悔。这本就是他故意试探,原也是他理亏。
“等你懂得了生命的珍贵,便不会再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宁遥终于转身看向了燕池,将他细细打量了个遍,眼神依旧淡漠,没了那份杀意,却多了一份别的什么,仿佛在看一个可悲的愚昧的人。
“也是,你虽过得不如意,到底也是生在皇家,自幼锦衣玉食,从未见过正在的疾苦,又怎会懂我之所言?”
闻言,燕池顿时放大了瞳孔,没由的感到恐惧。他居然,从宁遥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失望。原先他也试探性的问过类似的问题,可是宁遥从未回答过,而这一次是宁遥第一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宁遥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懂。在他看来,那些下贱之人,那些奴隶,死了就死了,生命的珍贵?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只有成为人上人,才有资格活下去,而那些卑贱者应该要庆幸。能为他的大业献身,是他们的荣耀,他们也才算是死得其所,才算不妄来这世间走一遭。
生命无疑是脆弱的,却也分尊卑贵贱。那些生来卑贱之人,便是由生死都做不得主。既然总归是要死的,那么,为他而死又有何不可?
这是他和宁遥之间存在的第一个分歧,其实从这一刻开始燕池就该明白的,他注定不会理解宁遥的想法,宁遥的想法他总是要在很多年以后才明白。
直到很多年后,当他回顾往生,他才忽然明白,宁遥的思想总是超前了他许多年。饶是他自诩天资聪颖,虽不说无人能及,却也鲜有对手。可自从对宁遥的了解越来越深刻,他便越来越觉得自己比不上宁遥。
宁遥也在无形之中成为了他永远也无法超越的人。
宁遥拒绝了燕池,便急忙回府换了衣服,吩咐人套了马车带着蝶香去了潇湘小筑。潇湘小筑还是那副模样,蔡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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