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变化。临敌列阵,完全一塌糊涂。
这不是训练的问题,而是品性的问题。
秦重有些后悔,当初仓促收了这些土匪。他们散漫惯了,吃喝嫖赌,贪财怕死,奸鬼油滑,土匪的恶劣习性,在他们身上全都有。
今日危机列阵,秦重算是看明白了,这伙人调教不出来,不可用。
历代兵书讲练兵,第一条就是选兵。而选兵标准的第一条,就是要选良善的农家子。心思单纯,忠厚善良,这样的人,才是良才。
如今大宋军伍之中,收编山匪流民,占了绝大多数,战力可想而知。
秦重听过不少,边关大战之时,一众军兵撒丫子逃跑,只剩下主将独自对敌,战事焉能不败?闹饷、要赏,争勇斗狠,一言不合就造反。
这种事,已经发生的太多了。
可叹的是,大宋王朝重文抑武,立国百年,武人已被打断脊梁。
民间不尚武,惟有读书高。军中武将,仰文官鼻息战战兢兢。至于底层军卒,更是普遍被人唾弃。民间有谚: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也因此,军伍之中流民收编、罪犯充军,乃是常态。
如此,恶性循环。
越想越多,一时情绪低落至极,闷闷不出声。刘厚看出不对,走过来坐在了秦重身边,轻轻拍拍秦重的肩膀,以为他被吓到了。
说实话,刚才的确凶险,火拼这种事很少发生,但不是没发生过。
血流遍地,堆尸如山,比战场更让人胆寒。
“刘叔,那些山匪可用吗?”
刘厚一怔,随即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几个老兵,都不愿留着这些山匪。除了李三王二,其余人没有可取之处。
然而,这是秦重第一次,独立做出收编的决定。他们几个,不想秦重的决定就此灰头土脸以失败告终,都在刻意维护着。
一个将军成长,最重要的自信之心,不能刚冒芽,就受到打击。练兵养兵这事,得秦重自己悟。悟到了,就成长了。
“兵,都是练出来的。”
刘厚沉思良久,说了这么一句话。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生死绝地走过几遭,心里就没了那些杂念,人才能纯粹起来。
秦重慢慢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密营被兵不血刃地拿下,少了死伤。但其他杂事,可谓多如牛毛。胡彪显然处理不了,老鬼也没这个能力。都在等,等着官府派人来。
行动之前,刘昌祚想的是演一场戏,瞒天过海,然后坑杀老鬼一行人。既清除了隐患保住密营,也可对上级有了交代。
但刘昌祚没想到,结果与他所设想完全不一样。但他在行动之前,依然需要向上级报备,同级通报,这是调动兵马必须的程序。
所以这次行动,耀州知府衙门、兵马司,乃至延州经略司,都是知情的。而且,善后处置的事务,也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军队只负责打,其他一概不许插手。
胡彪、高士京,想打金银、战马的主意,都是在官府来人之前。
一旦登记入册,谁也动不了。
这一等,就是三天。胡彪,高士京责任重大,官府未接收之前,五千俘虏由他们看押监管,一旦出事,那可就不是小事。
俘虏原本挺安静,都缴械投降了,也没有太多想法。但是一连三天,没人管没人问,情绪渐渐暴躁。整个大营里,充满了火药味儿。
甚至传出谣言,说官府不打算给活路,而是要全部诛杀。
胡彪,高士京紧张起来,兵力全布置下去,日夜紧盯。好在,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山谷,俘虏被集中在山崖下,除了攀岩,没地方可逃。
但五千人可不是小数目,比胡彪、高士京两人兵力加一起还多。
这两天,胡彪胡子都快揪干净了。
“鬼哥啊,耀州再不来人,俺估计可压不住了啊。”
“你想咋地?”
“俺想回家。”
“屁话。”
老鬼一脸嫌弃,骂了一句不再搭理他。转身一琢磨,又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胡彪。胡彪有点心虚,竟不敢和老鬼对视。
“说,到底咋了?”
“那什么,高士京,他想杀几个带头闹事的。”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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