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马腾急不可耐的追问道:“藩台,第四是个啥子?末将是个粗人,听不懂弯弯绕,您倒是把话说明白了啊!”
张德明略一思忖,恍然道:“马帅莫急,张某且来猜上一猜。”说着向东虚一拱手,“圣上那里,早先得到的是榆林大捷的消息,紧接着便是丢了延安府城!这个事,总要给万岁爷一个交待。藩台,下官可猜中一二?”
牛士群抚掌而笑:“求备(张德明的字)兄高见!”。见马腾还是瞪着两只大眼珠子完全不知所以,继续开导道,“延安府丢了,这是无论如何遮掩不过去的。不过,究竟是怎么丢的么……这里面倒是有些商量。”
马腾茫然道:“怎么丢的?于知府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么?我听师爷念过军情文书。城中混入奸细,趁夜偷开了城门,几千贼人蜂拥而入,就丢了呗!不过以末将看来,就算没有奸细开门,几千贼人强攻,蚁附爬墙头,不过就是多死几个人罢了,最后肯定还是守不住啊!哪怕是末将带了家丁过去,好几千贼人,强攻起来也绝扛不住两天的。”
闻言张德明向牛士群望了一眼,得到一个默许的眼神,干脆挑明了说道:“马帅此言差矣。哪里有几千贼寇?明明是几百被榆林府打散的流贼,疲于奔命一路流窜,误打误撞跑到延安府!于筹远(于胜良的字)那里疏于防备,再加上年事已高,畏敌如虎不战而逃,底下的兵卒当然做鸟兽状一哄而散,这分明是大意,大意啊!”
马腾搔了搔头,还犹自嘀咕:“几百溃兵?难道是师爷看错了数目?末将明明记得是几千贼寇啊……”
牛士群平素就瞧不起这个粗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见这个榆木脑袋还不开窍更加鄙夷,但事出无奈,只能自己下场:“你那个师爷没看错,于筹远那里写的确是几千。但是!但是他是为了开脱失土之罪谎报军情!马帅你想一下:如果贼人有几千之众,圣上会不会问:榆林府不是已经把贼人都打得溃不成军四散奔逃了么,哪里来的几千呀?嘉奖榆林府的大捷,你不是也领了‘治军有方,荫次子千户’的恩旨了么?这才几天,一下子冒出来几千贼寇!咱们……难道是欺君么!所以,贼人就是几百,而且,必须是几百!嗯,决不能超过五百!”
经过这番点拨,马腾终于明白了其间的利害关系,一乍舌:“那,于知府那里……”
张明德哼了声冷笑道:“那是于大人命苦啊!可怨不得别个。再说了,下官早有所闻,萧秋实可是很有些来头,据说是户部袁大人的得意门生。于大人么,嘿嘿,如果靠山够硬,何至于一把年纪还做个四品知府?明明有榆林府的成例在那里摆着,略加羁縻,流贼们不难顺着延水一路溃去山西,对吧?不就是几石粮、几两银,再加几艘船的事么!等事情过去,咱们能不伸手帮一把么?这倒好,自己螳臂当车,没挡住,还要把全省拖下水!让咱们怎么办?他这把年纪是活够了,咱几位招谁惹谁了,凭什么给他垫背啊?朝廷那里,反正咱得给个交待——是硬踢萧秋华背后那块铁板、还是干脆直接交出咱们三颗脑袋、还是……委屈于大人一下……这个道理,马帅不会想不明白吧?”
马腾腾的一下站起来,向二位一抱拳:“末将脑子不好,一切全听二位大人吩咐!末将感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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