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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把刀的话,她确实看见了。虞穗穗犹豫着,不知该坦白从宽和大反派统一战线,还是装傻充愣当自己又笨又瞎。
紧接着,她嗅到一股奇怪的气息,仿佛浓烈的酒香混合着花朵的腐烂味道,不待她细细辨别,身子已软软地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前,她仿佛看到谢容景勾起的唇角。
他语调温柔,像飘落下的白雪。
“抱歉,大小姐。”
谢容景站在盛开的绯光花田中。
它们昨日时还是一条条黑绿色的茎叶,今早则开满了纯黑色的花朵。
这些花几乎要同谢容景的墨色衣衫融为一体,仿佛将他的黑袍铺得漫山遍野。
绯光花的花期在春夏,冬日里盛开着的绯光乃是不祥之物,有大凶之兆。
谢容景确实会驭鬼之术。
这些黑色的花饱尝灵气与人的怨忿,常人闻到会失去意识,却恰好能作为万鬼的饲料。
此时,它们挥舞着长条状的花瓣,像一条条蠕动着的小蛇。
谢容景百无聊赖地挥挥手,让花香随风越飘越远。
他的住所本就偏僻,后面更是没有任何弟子愿意搬到附近和他做邻居,恰好方便了他。
花香飘远后,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低重的外门弟子闻到也只会头晕目眩,不至于昏迷过去。
谢容景的本意并不在此。
比起脆弱的外门弟子,他更喜欢有挑战性的人类。
才不至于让这场狩猎无聊而又乏味。
……
几炷香后,最先发现不对的,是执法堂的八人巡逻小队。
这组小队平均实力不高,都在三重左右。
他们看到黑色的绯光花田后大惊失色,刚想怒斥两句,便昏昏沉沉晕倒在地。
就这点本事吗。
谢容景戏谑地勾起唇角。
第二次引来的是两个四重的灵修执事。
他们实力倒是不错,可惜迷魂阵和绯光花的双重攻击下,并未坚持到十息。
没错,这片花田下,是谢容景亲自摆放的巨大迷魂阵。
尽管迷魂阵只是简单的一重阵法,但若是其中充斥着绯光花的香气、时不时出没的恶灵,以及使人神魂颠倒的乐律……瞬间变成诡谲莫测的杀人阵。
第三次……
第四次……
……
想到继续下去可能会引来南峰的修士,谢容景微笑着停止吹奏。
夕阳西下,花田上空升腾起浓郁的白色雾气,神志不清的执事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黑色的花丛中,他们有的流了血,那些黑色的花瓣仿佛活物一般,欣喜地舔舐着那些腥红的血迹。
谢容景冷冷看着这一幕,嫌弃道:“恶心。”
绯光花们:……委屈。
它们习惯了这种食物,这些人类虽然是活的,但也是主人丢进来的,谁知道不能吃。
但它们非常了解这个主人的脾气,纷纷老老实实收回了自己的花瓣和茎叶。
谢容景一脚踩上一张带着疤痕的脸。
这张脸谢容景很熟,挑断他经脉时喜欢用刀柄在身体里转个弯。
他在花丛中闲庭信步,曾经那些在北峰高高在上,叱咤风云的执事们,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躺在肮脏的泥土上,与尸骸和恶灵待在一起。
这一幕很是荒诞,谢容景终于来了些兴致。
这些人中,不乏有四重半的高阶灵修,在北峰里算是战力巅峰。
而谢容景现在真正拿得出手的,只有吹吹乐器……其余的都只是堪堪入门。
可他却凭借这手烂牌,将三十来个轻敌的执事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是虞穗穗此时醒着,定是要感慨:不愧是高智商犯罪人才。
谢容景打了个响指,绯光花缠住先前被踩了一脚的刀疤男人,将其送到主人面前。
谢容景用冰凉的匕首拍拍对方的脸,后者醒转过来,惊恐地瞪大眼睛。
男人环顾四周,冷汗淌了一脸,故作镇定地想安抚眼前的魔族。
“……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他本来想直呼名字,这样更亲近些,但话到嘴边卡了个壳。
见鬼,别人谈起时都叫小畜生小杂种,谁知道他真正叫什么名字。
应该是姓谢吧?男人想,上任魔君就是姓谢的:“啊——!”
他还未酝酿好怎么说下去,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是谢容景的匕首直直扎进了他的肩膀。
他疼得太阳穴冒出青筋,却不敢激怒面前的魔族,陪着笑道:“从前都是误会,师弟要是心里不痛快,师兄给你扎一刀消消气便是——啊!!”
谢容景将匕首推得深了些,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始终面带微笑,漂亮的瞳孔里是兴奋到极限的疯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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