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便拖着含恨又怕生气的陆凝珠下山,但陆昭容早已护着短命,照以往惯例,定当送掖庭前皮肉之苦,陆昭容被押回寝殿后,充其量也只是口头一课。
熹嫔宁静若水,似乎方才受伤的不只是自己,而且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陆昭容也不咸不淡,说出一些陆凝珠年幼时懵懂的话来搪塞往事,三人心里俱各有所想。但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宋玉绰决定去看望一下陆小姐。那天下午,陆昭容领着一个女孩来到宋玉绰家。这个女孩叫新城,是陆昭容家的女儿。终于熹嫔挂念起了在新城吃药的事,宋玉绰和陆昭容这才一起走。
太阳射进碎石小路上晃了眼,过去只知道元贞堂里遍植牡丹姹紫嫣红之利,现在却发现牡丹好不受用,元贞堂里没有高大树荫掩映着,从此漫漫苦夏怕是十分难熬。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宋玉绰正坐在小石桌上发呆。忽然,”啪“地一声,宋玉绰被一股热浪冲开,眼前一片漆黑。”不好!有危险!“宋玉绰朝前方望去。宋玉绰刚走出几步,后背渗出的汗珠就已经把素纱外衣紧紧地粘在身上。
“不愿和苏美人第一次见面却又是在这种难堪的情景下,”陆昭容突然在一朵蓝田玉牡丹面前停下,转身说:“凝珠办事浮躁,刚刚或说话突兀,苏美人可别介意!”
宋玉绰正自顾自地寻思着,却没想到她竟有了这招,略感惊愕,并收敛起拖着长长的衣带说:“陆美人率性行事,并无大碍,年少轻狂总免不了吧。”
“苏美人不需要替她洗脱罪名。她很任性。宋玉绰这妹妹说什么她经常听不下去。”陆昭容用指甲掐了一片嫩叶和宋玉绰笑意盈盈地说:“你和她同届秀女。还有些缘份。你有时间就给宋玉绰劝一下吧。好吗?”宋玉绰握着她的手,心潮起伏,“她是宋玉绰最爱的人之一,宋玉绰对她也有一份感情,只是一直以来宋玉绰都不太喜欢……”“好吧!好吧!眉眼间的微笑,那种微笑可从来没有一直到眼底。
宋玉绰立刻不知所措起来,一时间无法理解陆昭容话语里的含义,宋玉绰和陆凝珠没有任何关系,井水不犯河水,而她却无端地扯起了宋玉绰和她姐姐的来历,宋玉绰真实地说:“宋玉绰和陆美人的友谊不深厚,倒底颐嫔和她同住承曦堂。颐嫔年纪大、经历多,陆美人好像还可以听从她的安排。”
「颐嫔嘛!」陆昭容以纤细珐琅彩攒珠护甲抵着下颌,眼里闪出一丝清凉薄意,说道:「她和凝珠果然交好,只是人老珠少,难免迷茫罢了。」
宋玉绰点头不加评论,颐嫔唆使陆凝珠的事情,陆昭容一定懊恼不已。陆昭容是宋玉绰的同学,是宋玉绰的好朋友。宋玉绰知道,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对宋玉绰也很关心。但是她很坦白地把自己心里关于颐嫔的话告诉了宋玉绰,好像宋玉绰和颐嫔比起来更亲密,而宋玉绰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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