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五个法院通力合作,但由于涉及人数又多又杂,这都已经过了七天,才刚把那些递状纸的珥笔之人的口供问清楚。
而此时天气早已经转寒,也给调查工作也带来了一些阻碍。
李开披着厚厚的披风,来到屋内,先蹲在火盆旁,暖暖手。
吕公著问道:“问得怎么样?”
李开道:“跟预计的差不多,那些珥笔之人都说是看到张三利用争讼获得五百贯的赔偿,于是也打算效仿张三,正好当时也有不少人向学李四,双方是一拍即合!”
吕公著稍稍点头。
李开又道:“接下来还得去找那些告状之人,查明状纸的真假,这可真是要人命啊!”
吕公著叹道:“又有什么办法,咱们若不去找,张三一定会告我们官官相护。”
李开恨呀,“这个臭小子!”
咚咚咚!
“启禀知府,张斐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李开当即头发就气得竖了起来。
吕公著脸上却是毫无波澜,显然是有准备的,“带他进来吧。”
过得一会儿,张斐来到屋内。
“小民张斐见过吕知府,李通判。”
“你又有什么事?”
吕公著语气平淡地问道。
张斐道:“小民突然想到一个线索,特地赶来告知吕知府。”
吕公著道:“什么线索?”
张斐道:“记得小民曾告知吕知府,当时那王司农对小民进行威逼利诱,但小民上回只是说了威逼,将利诱给遗忘了,真是不应该了。”
李开都气笑了,“你这珥笔之人,可真是厉害,短短一句成语,你还得分两回来告,得亏是帮你自己打官司,这要是帮别人打,不得收两份钱?”
张斐哎呦一声:“李通判,你得相信我,我是真给忘了,小民头回给官员对簿公堂,心里也很紧张的。”
李开哪里信这鬼话。
吕公著皱眉道:“闲话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斐忙道:“当时王司农还说了,他外甥陈裕腾与祥符县知县关系非常密切,倘若小民不帮李四的话,他便让陈裕腾帮小民在祥符县谋一个主簿的差事。”
“岂有此理!”
李开怒拍桌子,“你小子到底是在告王司农,还是在整我们开封府啊!”
目前这案还未查明白,又整个祥符县出来,这年节还过不过啊!
张斐一脸冤枉道:“小民只是提供线索,李通判为何这般愤怒。”
李开立刻道:“如果王司农真要给你谋取差事,还需要去祥符县吗?”
张斐道:“小民不清楚,也许王司农认为这样做会比较隐蔽一点,不过小民可没有答应他,这种卖官鬻爵的违法之事,小民是绝不会参与的。”
说得是大义凛然。
卖官鬻爵?你还真敢说啊!李开咬着后牙槽道:“那你可有证据?”
张斐道:“虽然小民暂时没有确凿证据,不过当初李四去祥符县告官时,祥符县却只用了不到半日,便结案了,不但打了李四一顿班子,其中更是缺乏曾氏这位重要证人的口供,难道李通判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
李开话说到一半,吕公著抬手拦住他,又向张斐道:“看来你真是豁出去了。”
李开猛地反应过来,这里面还真是有猫腻的,曾氏如果出来做供,她的口供将是非常关键的,从结果往回推,这绝对是祥符县的一个疏忽。
关键这还是李开先查到的,只不过当时双方差不多已经达成和解,就没有再继续追究。
还真不能说张斐是在信口胡说。
张斐一脸单纯道:“小民不知知府为何这么说。”
吕公著点头道:“本官知道了,你还有事吗?”
张斐道:“暂时没有了,小民若想到其它线索,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告知知府的。”
暂时。李开差点昏厥过去。
吕公著道:“你先回去吧。”
“小民告退。”
张斐离开之后,李开不禁感慨道:“这小子真是一个恶魔啊!”
吕公著道:“故此我们一定要快,不能再给他拖下去。”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张斐打得是什么主意。
张斐就一个政治素人,没啥可以被攻击的,但王文善可不同,江湖老狐狸,那是一身骚味,乱打都能打得中。
迟早会被查出问题来。
说着,吕公著又看向李开。
李开直摇头道:“我不去了,让黄贵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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