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时将桂花蝉的头拧下,连内脏一起拔出,剩下的身体肥厚甘香,据说有种清凉的香味,颇得老饕欢心。只是我天不怕地不怕,见到这些大虫子却犯恶心,纵然听人说得天花乱坠也不敢吃这东西,妈也从来不吃。和父亲不同,舅舅并没什么酒瘾,只不过小酌几杯。三年前他来五羊城时,我怀疑父亲有意要捉弄他,才故意弄了点桂花蝉。舅舅初见桂花蝉时也吓了一跳,但尝过一个后却食指大动,大为赞美,说是难得尝到的异味,那一回还难得地喝了几杯。我从橱里取出那盆卤水桂花蝉,跟酒一块儿放盘子上端出去。到外屋时,却见舅舅和父亲正坐在桌前,舅舅正说着什么,见我出来,他抬起头,笑道:“翰白,你给舅舅什么好吃的?”
“桂花蝉。舅舅,你尝尝。”
我把盘子放下了,舅舅忽道:“翰白,你今年十五岁了吧?”
我道:“是啊。舅舅,你这趟来五羊城,要呆几天?”
舅舅笑了笑道:“这两天你也去慕渔馆跟我住吧,总之走之前一定教会你流星锤。”
我本来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所以想旁敲侧击地问一下,只是舅舅一下子就知道了我的用意。我纵然不是个脸嫩之人,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那最好了。舅舅,你慢慢吃,我去帮妈做事去。”
我转身向厨房走去。说是帮妈做事,其实也没什么事好做,无法是帮她拿个油盐酱醋,心思全在父亲和舅舅那边了。宣叔叔是稀世名将,而舅舅更被称为是绝世名将。听说他和宣叔叔两人原本还是师兄弟,可现在他二人却是锤头碰铁头,舅舅虽然来过五羊城几次,却一次都不见宣叔叔。听妈说,他们当初结下了仇后反目,以后就再不来往。舅舅的脾气非常倔强,听妈说,若不是她嫁给了父亲,舅舅和父亲大概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可他们这回却不知怎么,低低地说个不停。我越来越好奇,正想侧耳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却被妈叫了过来,说别那么没礼貌。
等妈把父亲准备的几个菜都做好了让我端出去,父亲和舅舅正好把那碟桂花蝉都嗑光了。对这种大虫子,我实在是敬谢不敏,无福消受,父亲和舅舅却都甚好此味,吃得甚欢,面前已摊了一堆的膜翅和虫爪,只是两人的神情都有点严肃,也不知聊些什么。我把桌子擦干净了,将菜端上来,舅舅道:“翰白,让你妈别炒了,一块儿上桌吧。”
舅舅刚说完,妈在后厨大声接道:“哥哥,还有两个炒菜呢,让司楚跟翰白先陪你吃吧,我马上就好。”
舅舅淡淡一笑,向我道:“翰白,那你坐下吧。现在学习怎么样?”
“我读书挺好,向来不出年级前十的。”
舅舅眉头一扬:“嚯,看来你是随你妈。你妈小时候在女校从来都是第一,有回考了个第五,回家哭了个翻天覆地,我说了她两句,她十来天不理我。”
我道:“妈小时候还这样啊?”
“是啊。她向来就不服输。”
我看了看父亲。妈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慈爱无比,没想到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我的脾气从不服输,若是吃了点亏,定要想方设法找回来,看来真是继承了妈的性子,父亲就不太这样。父亲不甚记仇,我也极少听他说起过去之事,偶尔听他与宣叔叔说起时,宣叔叔很有不忿之气,他却从来不多说什么。
这时妈端了两个菜出来,听得舅舅在说她,笑道:“哥哥,你又胡说些什么,吃饭吧。”
妈这些年天天在家做家务,菜做得很是不错,只是我一心都在那流星锤上,三口两口就扒完了,但去后院自己练习。我没练过流星锤,听说这东西相当厉害,介于暗器与兵器之间,不过不太好用,好手能舞得周身飞转,风雨不漏,但一不小心也会砸到自己。我现在不敢乱舞,只敢用最简单的掷出去。那皮套非常坚韧,掷出后再拖回来。我练了几次,觉得多少有点准头了,正在得意,却听舅舅在身后道:“翰白,你在练了啊。”
我转过头道:“舅舅,你看是这样么?”
舅舅走了过来,笑道:“流星锤有掷、转、勾、旋四法,其中掷法是根本,只在手熟,就是你这练法。另三种,就要先练手法了,直接用流星锤太危险,你得用根绳子拴个木块,练熟了才行。”
他说着,从我手中接过流星锤套在了腕上,将锤头握在掌心,忽地掷出。“啪”一声,流星锤砸在了前面木桩上,舅舅手腕一抖,借势一收,那流星锤已然斜着飞了回来,在他头顶转了一圈,又从一侧砸在那木桩。不等流星锤落下,他手一勾,那流星锤又已飞回,转了一圈后再次飞出。这回却是从上而下落下,“砰”一声,砸在了木桩顶端,像铁锤般将木桩砸得矮了三分,这才将锤收回掌里。
这几下圆转如意,看得我目不转睛,都不敢惊叹。父亲说过舅舅武艺超群,不比他差,而这一手绝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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