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阿星肩上点了几下说:“你开不了车,你朋友送你回去吧。”
瞬间,我心底竟然泛起了一丝愧疚和感动。
他说我是阿星的朋友。
阿星的手依旧耸拉着,却一脸惊讶地问:“你怎么做到的?我的手不痛了?”
“不痛而已,骨头断了还是得接上。”
都是为了救我!
这叫我更加无地自容了。最悲催的是,我的瘾又犯了,大概因为遭受了一连串刺激吧。我脑袋空荡荡的,四肢开始乏力。
这样怎么敢载阿星回去呢?我忍不住哭了。
阿星先是一愣,然后打了我一拳,大笑道:“我去你的,别说你吓尿了!”
我只好撒了个谎,说脚扭伤了开不了车,不如先进城再打车回去。
阿星却不愿意把车留下。
那人说:“我开,你们坐后面。”
“你说你不会开车啊?”
“没开过。”男子扶起摩托车,试着扭了扭车钥匙。
我说:“开玩笑吧你?”
阿星却白了我一眼:“啰嗦个屁,今晚的命反正都捡回来了,还怕再丢一次不成?”
那人扎起马尾,淡淡地说:“只是开车回去,怎么会丢命呢?”
阿星的雅马哈后座本来就小,上车后,他让阿星坐中间,吩咐我双脚夹紧车身就行了。
对于阿星来说,这可是第一次坐后座呢。他流露出非常童真的笑容,我记忆中很久远很久远的笑容。
那人又说他不知道路,问我们有没有地图看一看。阿星说一边开一边告诉他就可以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这台摩托便已如一枚重型炮弹,轰入枫城夜色里。
这个家伙肯定是个疯子!阿星的红色战车到了他手中,一飙就是最高速度,而且全程——不!减!速!
一开始阿星也有点慌,我就更不在话下了。
实在太快了。我敢肯定,时速绝对达到250!
快,不是问题。不减速,才最可怕。
尽管凌晨的枫城路上基本没有行车,但是遇到第一个分岔路,我的心脏就几乎破膛而出了。
阿星老早就已经喊了几声“前面右转”,也不知道那家伙听到没有,反正他就像是放任了这台肉包铁尽情狂奔一样。“压弯!压弯!”阿星也急了,“不要转龙头!噢!!!!”
这一声,我记得也包含了我的恐惧。
他完全不听!
我现在回想起来,就记得是后轮先飘起来的。当时到那个大弯还有两秒的距离。龙头在一别一抬之间,车身已经完全平躺着,打横飞了起来。
我双脚死死夹住车身。原本犯起的瘾竟然被这极度的刺激驱走,占据了我的中枢神经。
明明那么快,我却感觉在太空中飘一样。
我的上帝,那晚如果街上有任意一台车经过,他们定会对眼前所见毕生难忘!
我根本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做到的,漂过弯之后,双轮触地,就仿佛是从直路开过来一样,没有任何打滑,失控。车子依旧狂野地全速飙向前方。
在到达阿星家的大别墅门口之前,如此大大小小的弯道不下二十个。到了最后,我几乎变麻木了,恐惧完全消失。
只剩下飞的感觉。
下了车,我的双腿依然轻飘飘的,丝毫没有触地的真实感。
那人跟阿星说,想借他的车一趟。阿星竟然说:“这台车更应该属于你,兄弟。”
他竟然打算把最心爱的红色战车,送给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你们说神奇不?
那人没领情,只说晚点开回来还他。阿星趁机要了企鹅号,并收到了十五块车费。
我真的没看清楚那家伙的名称。警官,相信我吧。
之后那人就走了。
我扶阿星进了他家花园,还被他妈妈郝蒂雅哭着臭骂了一顿,不过搞笑的是,郝蒂雅以为门口刚离开的那家伙是个长发姑娘呢,还追问了阿星好一阵。阿星好不容易让她相信确实是个男人,她又哭了,说原来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自己儿子竟然是个蕾丝。
阿星调皮地对她眨眨眼,说:“妈,我们绝对不是蕾丝。”然后就上了管家开来的车,准备去私家医院接驳断手。
我趁机逃离了那里。留多一分钟,怕是会被撕碎。因为我听到里面另一个女人也在叫嚷起来,那是阿星妹妹,比郝蒂雅泼辣十倍的存在。
而且我的瘾又犯了。
再之后,就被你们捉回来了。
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警官。我以神圣的韩先生之岛的名义发誓,绝无遗漏,绝无假话。
也许那家伙早已离开了枫城。天知道?那得看你们的运气了。
也是我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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