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黑狗“四弟”不仅嗅觉灵敏,眼神也特别厉害,萧苦女跟在它的身后,找到了一处山洞中避雨。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暴雨终于停了,太阳又出来了。萧苦女带着黑狗“四弟”赶紧往回走。这时候她隐隐地听到了一阵紧似一阵的轰隆隆的声响,声响越来越近,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山洪便沿着大山沟从山坡上翻滚着席卷而下,山沟低处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冲进了水流之中。
萧苦女连滚带爬地想往高处走,不料脚下的石块一滑,她重重地摔进了水里,眼看着就要被山洪卷走,黑狗“四弟”紧紧咬着她的衣服将她拖了上来。她拼命地往山坡上爬,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轰”的一声,从她身旁滚落下去,她听到“四弟”在身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哀号。等她脱离了危险,惊恐地回头看去,滚滚而下的洪水之中,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无力地挣扎着,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四弟”再也没有回来,萧苦女将它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食盆埋在了附近的山坡上。她又在“四弟”衣冠冢的周围,特意地栽种了几棵透骨草。她想,如果有一天,“四弟”要是突然回来了,它的身上还会粘上很多透骨草的果子的。
柳木男又翻了个身,口中喃喃着什么,萧苦女知道他可能又在做梦了,他经常会在梦中惊醒过来。她看了一下柳木男,知道他太怕光了,便想着他第二天还要早起去上班的,总得要让他睡个好觉才行,便伸出手去,摸到了开关的拉绳。转而想了想,看着他睡得很沉的样子,又把灯绳放回了原处。
萧苦女将两只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她的脸立即感觉到了两只手树皮一般的磨砺,白天照镜子的时候,她盯着那几道不知什么时候爬到脸上的浅浅的皱纹,才恍恍惚惚地想到,七八年的光阴已经不知不觉间流走了。她抚摸着自己平滑的腹部,想象着怀上孩子后的感觉。一种欲望从心底里升起来,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期待。
仲夏的夜,也是小虫们的世界,它们此起彼伏地弄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来,以证明自己一如既往地存在。一只飞蛾“噗”地一声撞到窗子的玻璃上,大概是受了伤,过了好一会儿,萧苦女也没有感觉到它的动静。
萧苦女不禁想道,这只小小的飞蛾应该是和她一样地害怕黑暗的,不然它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扑向灯火呢?尽管扑向灯火的过程,就是死亡的过程,它还是选择了在灯光下的死亡,不愿意自己短暂的生命消失在黑暗里。
那只属于大山的狼又叫了,这个时候,忠实的阿郎也会“汪汪”地叫上几声,似乎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在这小小的村落里只有两户人家,其实也就是一家,四个大人两个孩子,平时是没有客人上门的,更何况是在夜里。
萧苦女听惯了阿郎夜里的叫声,那叫声是白狗阿郎对一天结束的宣告。如果有一天夜里听不到它的叫声,她就会觉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