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夜晚,虫儿们都像赶场子一样地纷纷出来了,沉寂了一个冬天之后,又到处可见它们小小的身影了,又到处可以听见它们的喧闹之声了,它们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来展现出一种不甘寂寞的存在感,又似乎是从无所不在的角落中,向人们宣示着这个季节的夜晚也是属于它们的。
东方思义盯着那片从书页中滑落到书桌上的银杏树叶,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出了窗外。每天忙完了当天的工作,他都会习惯性地放空自己片刻的时间,听几首喜欢的音乐,翻阅几页托尔斯泰的长篇,或者随意地想一些毫无头绪也理不出头绪的事情。
当他重新坐到电脑前,大脑已由连续的严谨的工作状态,自动切换成自由自在的冥想状态,这也是他进入写作时间的最佳状态。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在日复一日的静默的时光里,捕捉着一闪而过的灵感,让生活变得不再沉闷和庸俗。
夜深人静,是东方思义自己约定的时刻,时空仿佛已经静止了,而思维却在毫无拘束地编织着它们敏感的触角。他打开电脑里那篇写了二个多月的文稿,思绪游离在无限的时空里,寻找着进入写作状态的入口。
沉思了片刻之后,他在创作的长篇小说《相逢,爱的距离》的开始章节中补写下一段文字:很多故事已经尘封,很多故事正在发生。每一天,我们都会迎来最新鲜的时光,但翻开的却并不都是新鲜的章节,或许只是一页雷同的复印件,或许只是昨天的修改版,或许只是一页令人沮丧的空白。但生活不会停息,仍一如既往地向前奔涌,裹挟着我们前行,你能选择的只是前行的方向,你无法后退,因为时光不会倒流,它将带着你的年华永远地一去而不返。
东方思义感觉自己像一架被安装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一样,每天按时启动,然后开始高速运转,从早上出门,到晚上回家,有时候还要加班到深夜,在两点一线之间,年华悄然地被夜风不知带往了何处。
只有坐在审判席上的时候,他才体会到自己是一个要冷静地面对生活中诸多纷争与琐事,依法作出正确裁决的法官。这些琐事可谓五花八门,有的会让人感觉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了,如路上见到行人随意吐了口痰那样,虽然不屑却也无奈;有的会让人感觉惊诧,却又见怪不怪一笑了之,如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把父亲告上了法庭,认为其不该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上监控,自己也有隐私权;有的会让人拍案而起气忿不已,如一个农村老太太,养大了七个子女,却无一人为其养老,无奈之下只好诉之公堂。
今天开了两个庭。上午是一个离婚案件,一对刚办完婚礼的小夫妻在洞房花烛之夜就反目成仇,只因一言不合,花烛之夜骤然演变成了吵闹之夜,在他们的那些关怀过度的亲友们的助威之下,转眼就吵闹着要一拍两散成为路人。
面对这样的纠纷,中国式的审判方式首先就是要进行法庭调解。调解是化解矛盾的最好方式,也是当事人双方愿意接受的方式,通过法官晓之以法,动之以情,一般当事人最终也能够接受合法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案,从而最大限度地增加和谐因素,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和谐因素,化干戈为玉帛。
民事案件中的调解方式被誉为东方经验,而要达到理想的效果,法官就必须用尽婆婆妈妈的办法,耐心地说尽好话,做尽好事,不遗余力的对当事人进行情感疏导和唤醒。在这样的情境下,法官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裁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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