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他不敢停下手中的长枪,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示弱,敌人很快就会上来掠去他的性命,逐渐地,他身上这种酸痛,就变成了麻木。
战场上厮杀声,在他的耳蜗中变得忽大忽小,时而消失不见,时而石破天惊。
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
前世、今生,所经历的人、事,通通杂糅在一起,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还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吞噬了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真实,如同脑海中一帧帧展开了一副黑白画卷。
本能舞动手中的长枪似笔,枪锋频频地落在敌人的胸膛、坐下战马身上,从伤口处飘溅出来的一股股鲜血似墨,生生给他们脑海中展开的黑白画卷,染上了生动,也是唯一的色彩:殷红。
如同他身后兄弟肩上扛着那面“闯”字大旗一样的殷红。
蓦然间,一名敌人总旗挥动短枪作锤,猛然砸向战马上的杨开的脖子,恰逢坐骑没了力气,前蹄一弯,杨开差点被战马甩飞出去。
随着马匹一声嘶鸣,奋力想要直起腿,逃得一命的杨开瞬间清醒,脑海中展开的黑白画卷瞬间崩碎消失,但他的身边已经有数名关宁军围拢过来,乱锤乱刀落下,有的向人,有的向马。
战场上的敌人,永远都是这么灵敏,他们总能在千军万马中,一眼找到那位最接近死亡的敌人,然后轻而易举地送他下去见阎王。
大地上,一幕幕的鲜红,重新染红了杨开的视线,无乱前世今生,杨开从来都不会自命不凡,但他害怕死亡,尤其对他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想活下去。
这种强烈的求生希望之下,他重新找回了身体的知觉,他能够感受到这幅皮甲之下的身体,虚弱甚至疲乏不堪,但仍有余力。
“飒!”
一声悲鸣,战马率先中了一锤,倒地下去。
而马背上的杨开,却似在生死之间,找到了自己的潜能,他大喝一声,在马倒地的一瞬间,横扫长枪,抹向了身侧那名总旗的咽喉。
也正是战马倒地的动作,将杨开的身体带着离开了众人的夹击,只见他落地之后,忽地又猛然跳起,跑到那位掩脖惨叫总旗的身前,将他从马背上拽下,然后一个翻身,跃上马背夹紧马腹,摒弃要花更多力气才能舞动的长枪,换了一把马腹上的雁翎刀,继而朝着身边敌人继续挥砍。
他发疯也似,一边挥动着鲜血淋漓的长刀,一边应天呼喊,纵声狂叫。此时此刻,置身死战中的杨太岁、曹老二等人看到了一幕,先是一愣,随即也是个个如受刺激,纷纷嚎叫。
如此场面,尽管个人的勇猛对于战局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种情绪对鼓舞己方士气的价值绝对难以估量。
杨太岁正要下令侧突,却也就在这个时候,官军后方兀然升起了两面旗帜,一面显白,一面显红。
同一时间,关宁军的攻势越发勇猛,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余军,从侧翼分散作两拨,携带充足弹药,绕行冲上山地,对农民军形成了三方合围之势。
紧接着,又有官军传令骑兵接连闯出,高声扬言:“至白旗之下,可就抚不杀,至红旗之下,则视为顽抗而必尽数诛之。”
“至白旗之下”
随着官军传令兵卒的传颂,重复的军令在紧张的战场上铺张开来。三翼关宁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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