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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前无疑是地狱,四天的战事下来,战果已经很明显了,孙传庭文武双全并非无能之辈,事态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想要袭击西安无疑已成痴人说梦,所以闯王现在只剩下一门心思。
突围。
出于战局上考虑,高迎祥兵分两路,命同为非嫡系的乾公鸡张二部为作战先锋,另派嫡系一斗谷黄龙为副营,权当是稳住张二部军心,让他们前线作战可以尽心尽力,以扰乱官军的视线,好让他老人家伺机而逃。
说得难听点,就是让你去前面当炮灰,掩护后方嫡系撤退,最后再给你封一个烈士的名头。
这是高迎祥管用的脱壳手段,半年前在滁州城外便已使用过,现在还要故技重施。
其中端倪,稍有眼力之人都能轻易洞悉。
尽管如此,命令这样下来,他们也只能是执行,毕竟闯营将士为闯王高迎祥马首是瞻,王的命令下面的人没有不执行的道理。
经历了四天战事的战士,无论是人,还是马匹都很疲惫。就是在湿漉泥泞的野地上,很多的兄弟皆是合眼即睡,听到响动后纷纷爬起。
翻身下马的中年男子,整了整身上的皮甲,打手一招对着树下站着发呆的杨开喊道:“都给过来,布置一下天亮以后的行动。”
投军多年,死去的兄弟不计其数,稍稍让他觉得有所庆幸的,就是父母临终所托的弟弟,还活着一个。
杨开还不到十九岁,身材不显粗壮,但已是个老行伍了,身上该粗壮的地方一点不虚,更胜在相貌不差,队伍中人人称之为“开哥儿”。
得了杨太岁的光,有个管队的头衔,要知道现在的杨太岁部,就只剩下不到四百人马,一个管队管二十多个人,这样的身份的确已是不差了。
杨开朝众人汇聚之处走过来,东张西望,问道:“大哥,还是我们打头阵吗?”
“老掌盘终于下定决心要走了,我们是负责掩护的,山口外的孙传庭兵强马壮,注定要拿老掌盘立威名了,明天一早定又是一场苦战。”
杨太岁叹一口气,嘟嘟哝哝又道:“没办法,谁让老子不是‘亲生儿子’呢,注定了没爹疼,没娘爱,脏活累活我们全干,补充兵源要靠自己,送命当炮灰还要我们冲在前头,我看他老掌盘也撑不住多久了。”
对于他这种牢骚,杨开早已经听惯,寄人篱下自然不可能有当初当山大王来得痛快,但眼下这已成为他们谋生的根本之道。
既为生存,那就没有什么痛快可言。
他摸了摸脑袋,再次看向远方。
山口两侧的官军营地中,看不到半点火光。
杨开越看越觉得心中不踏实,早前已然探到,“关”字番号铁骑来援孙传庭,晚间已经进入官军营地。
领兵者正是七个月前,在南直隶五里桥、朱龙桥打得农民军闻“卢”色变的罪归祸首之一——祖宽。
孙传庭正面凭着着六千余人,便已经四日三捷,此时再遇强援,会不会趁着晚间闯营士气低落之际,再来一次快袭?
他相信孙传庭有这样的胆气。
若是他没有记错,高迎祥马上就要被捕了,那大哥和自己还有这些兄弟,还能有运气在这场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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