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脸茫然,但正经想起来,与娘家的书信,止在大格格出生后。
爹娘曾在信中向她道喜,还宽慰她说,女儿能养在嫡福晋膝下是好事,将来谈婚论嫁外头也高看一眼,可她气得把信给撕了,一晃几个月,再无联络。
胤禛命丫鬟搀扶侧福晋起身,自己已在膳桌旁坐下,膳房的人紧忙来问是否要加几个菜,他拿了筷子说:“这就很好,皇上忙碌时,一碗小米粥就打发了,我还要吃什么了不得的?”
小和子带人上前来伺候,即便自家阿哥府,也有尝膳的太监候着,平日在嫡福晋屋子里也罢了,这会子突然来侧福晋苑里用膳,他不得不警惕。
待尝膳太监安然无恙地退下,胤禛才开始动筷子,李氏倒也习惯了这一切,四阿哥毕竟不是头一回过来。
而方才有半句话,她没来得及说,她想说:我以为他是好人,我以为他总还有几分情意。
比起那从正院骂到永和宫的气话,这些才是真心的。
虽说只是侧福晋,且在当今皇帝改制后,侧福晋不再享有平妻的尊贵,哪怕是皇帝指婚不得不嫁,她也心甘情愿地嫁了。
要知道,四阿哥是佟皇后养大的儿子,即便佟皇后不在了,永和宫二十年如一日霸占着皇帝的心,给宠妃的皇子当侧室,前程岂是几个落魄人家的正室夫人能比的。
何况,这家嫡福晋生不出孩子,李氏进门前,早把算盘打到二三十年后了。
自然,这算盘珠子的响声,胤禛“听”得见,从他头一天见到李氏和宋氏,心里就明白往后一辈子,要如何待她们。
身在帝王家,从小与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在一起,眼看着娘娘们一个个从皇阿玛身边过,他见过嫡母的欢喜,也拭过嫡母的泪水,哪怕是亲额娘,也有无奈落寞的时候。
当有一天自己面对这一切,当李氏宋氏都卧在身侧,他才明白,这世道之下,一个男人要谈情深意重有多难,就能有多简单。
而他是皇子,肩负着家国朝廷、宗室香火,世上的一切,对他就更宽容了。
他不愿苛待李氏、宋氏,又或是将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他枕边的女人,不能给予真心,多几分宽容总是不难,偏偏……
胤禛吃着饭,心里禁不住一叹,这叫额娘看见,必定责备他没规矩,不能对粮食不敬,可一想到,自己的好心,会换来妾室们的野心,换来毓溪的不太平,他就心里闷得慌。
“四阿哥……”李氏柔弱地出声。
“什么事,你、你怎么不动筷子?”胤禛提起精神来。
李氏低垂着脑袋,轻声道:“上回伺候您用饭,结果和宋妹妹拌嘴惹您动气,是妾身的错,妾身再也不敢了。”
胤禛笑道:“不打紧,她向来这样的个性,我们还在阿哥所住的时候,嬷嬷们如何训斥她责备她,也难改不是吗?”
“多谢四阿哥。”
“一家人,不必这么外道。”
李氏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胤禛好生无奈,他才多大,为什么要面对这些事,可他若真不管,到头来烦恼的还是毓溪。
“用饭吧。”胤禛随便夹了些什么,放进李氏面前的碗里,“吃了饭还要忙公务,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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