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哀帝的性情,满朝文武都知道,更何况是他这个亲弟弟了。
又是沉默。明明是天气不错的日暮时分,但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
“皇兄是要我来当这个亡国 之君吗?”少年抬起头,缓慢的开口说道:“让我陪着南楚的社稷一起倒在尘埃里?”
说话的时候,少年的嘴唇有些颤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自然,但这在哀帝眼里,一切都是应该的。
那本来就不是普通的酒。
看着自己的这个亲弟弟,哀帝眼里没有任何不忍的情绪,只是平淡说道:“朕会给你穿上朕的帝袍,让你以君王的身份死去,之后朕会在南书房放一把火,你代替朕陪着南楚一起消失在世间,这也算你作为一个皇室子弟,最后的作用。”
声音到了后面便已经变得冷淡不已。
这是他最后要和少年说的话,他的时间不多,解决这件事之后,他要赶紧离开皇宫,然后找机会离开这座郢都。
在生死面前,什么社稷家国对他来说,都不是值得去想的事情。
他在酒里下了毒,少年喝下了酒,便只剩下毒发身亡这一条路可走。
“皇兄觉得什么都没变吗?”
哀帝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声音很冷,但绝不是没有情绪,哀帝甚至能够听到话语里蕴含到了极致的愤怒。
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只看见一柄泛着绿光的匕首,朝着他胸膛刺了过来。
少年的双手紧紧握住那柄匕首,就像是握住一柄天底下最锋利的剑一样,实际上对于少年来说,那匕首,更像是他最后的希望。
大概在数年前他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哀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这位南楚皇帝嗜杀、暴戾、多疑……
他留着少年的原因是他还没有子嗣,当他一旦有了子嗣,少年便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到那个时候,少年一定会被赐死。
所以少年一直都做着准备。
因为哀帝多疑,所以他这些年不敢习武,甚至还要装作体弱多病。
而每天夜里,他都要想象哀帝就在自己身前,而他就握着这柄匕首,一点点的刺进他的胸膛。
每晚无数次的演练,这个动作他已经记不清做了多少次。
就像他无数次想过如今的场景一样。
他相信不会有任何人会比他做的更好了,不管是角度还是力道,亦或者是时机。
但他依然很紧张,因为一旦有些偏差,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那是他害怕了好多年的结局。
少年双手有些颤抖,但在这一瞬间,还是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
噗的一声。
短暂的时间过去,一切的一切都是脑海中的既定样子,那柄匕首总算是刺进了哀帝的胸膛。
毒素开始在哀帝身体里蔓延。
“你……怎么?”哀帝大口喘着粗气,吐出黑色的鲜血,也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哀帝没有即位之前,也还是弓马娴熟,若不是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又怎么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击便刺中要害。
他脸上的血管开始变黑,这是毒素的效果。
他趴在石阶上,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个君王,反倒是像条苟延残喘的老狗。
少年没有说话,他只是双手握住那柄匕首,用力的抽出又捅进哀帝的身体,就这个动作,持续了整整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少年整个人就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了一般,他松开匕首,一只手撑着石阶,然后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皇兄要我死,可我不想死。”少年喘着粗气说道:“皇兄做皇帝的这些年里,每一天我都很担心,担心不知道在哪个夜里便死在了睡梦里,连第二天的朝霞都见不到,可皇兄是皇帝,整个南楚都是你说了算,我又能怎么办?等到好不容易皇兄快要不是皇帝了,我的命运也可以不在皇兄手里了,可在这最后一天,皇兄为什么还要给我安排一个结局?”
哀帝此刻生机急速流逝,早已经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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