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势,纵然有十万兵马来袭,亦无法一并铺展开来。
若是在此依山修壁垒、筑防御工事,受敌面亦仅容七八百兵卒并力向前。
恰是易守难攻之地,修筑戍围的不二选。
唯一可虑的,便是粮秣的补给了。
若是敌遣大兵来,于戍围外困而不攻,待守军耗尽粮秣,则可不费吹灰之力,尽禽之!
郑璞看罢此地地形,心中凛然。
急忙让人去寻依旧在远处督斥候警戒的柳隐,以及兀自与板楯蛮挖壕沟垒土筑高营的句扶,尽拉往高地无人处合计。
亦不作那套繁缛礼节客套,直接便以手指着陡峻的河床,轻声谓之,“孝兴,休然兄,此处地形守势占尽优势,我等虽仅六百兵卒,但纵使贼子朱褒遣敌来十倍,亦不为惧。然而,亦有一忧,朱褒若思及,我等将陷入死地矣!”
甫一话落,句扶便会心而笑,“子瑾所指,乃是困守时,我军的粮秣之忧乎?”
而那侧的柳隐,亦嘴角含笑而不语。
看来,他们也都看到此处死穴了。
“然也!”
郑璞颔首,眉目舒展,冁然而笑,“似是我危言耸听了。”
笑罢,又敛容,神情庄穆问道,“我等率军此来,仅携来一月之粮。却是不知,平夷那边的李守将何时将其余粮秣送至?”
嗯,此戍围预计的积粮,乃是足两月之用。
然而,初来乍到,戍围营寨尚未树起,且此地雨水太多,粮秣运来亦难以存放等缘由,他们便与守备平夷县的李遗商议,后续粮秣过些时日再遣人送来。
“李守将声称,月半之后,粮必运至。”
此次,乃是一直负责戒备等事的柳隐出声而答。
年过三旬,性情已有持重之风的他,还微蹙眉发问,“子瑾,是否觉得有不妥之处?”
“不妥,倒是谈不上。”
先是露齿而笑,郑璞微微摇头,又声音淡淡,略带忧虑,“乃是心中颇有忐忑。休然兄,孝兴,我等从平夷进发此地,耗费于途的时日,确是太多了。”
话落,句扶顿时满脸肃然。
侧头目顾柳隐而去,却发现他亦敛容凝眸,凝眉成川。
柳隐早年尚游侠,常年只身游猎山野外,对未知危险的嗅觉极为机敏。
听罢郑璞的担忧,他亦倏然忆起,行军于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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