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此宴,本是为柳隐引见句扶,陈祗不请自来便罢了,竟还倨傲无礼,有意刁难!
真当自身薄有名声,便可让他郑璞屈尊奉承?
岂有此理!
心早不喜的郑璞,目视片刻后,声音倏冷,“不知奉宗兄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仅是想知,谯允南识人是否有误罢了。”
“呵~~~~~”
一声晒笑,郑璞阖目略作思吟,心绪一动,便睁目而答,“好!既然奉宗兄有如此雅兴,我岂有拒绝之理!”不等陈祗开口,又以手环屋而示,“以此陋室小屋为题,我作骈文一篇,为诸位助兴!”
说完,矮身执起酒盏,且饮且步且吟诵。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咳!咳!”
吟诵至此,郑璞猛然迸出一阵咳嗽。
看似,是一时气郁于胸。
然,却是他心道了声好险,差点将“南阳诸葛庐”给顺出来了。
倒不是不可,只是身为相府僚属,如此明言奉承阿谀于丞相诸葛亮,他会被人鄙夷为谄媚之徒。
“子瑾,无碍乎?”
“子瑾兄,且先饮,润润喉。”
众人不明就里,自是纷纷出声发问。
郑璞面色不变,颔首向众人致谢,趁着将酒盏凑近嘴边之时,暗自思量下文当如何叙。却不想,酒盏早空空如也,便将手中之盏往宴间伺席的柳家扈从一伸。
“酒来!”
作态,端的慷慨激昂!
加之其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的容貌,不由令人暗自心折。
“壮哉!”
被感染的柳隐,亦是豪情大发,击案而赞。
旋即,便挥手摒退扈从,起身自提起陶壶步来,轰然放声,“且让我来为子瑾把盏!”
微俯首,双手执盏接过酒水,心有所思的郑璞眼眸一亮。
执酒盏向众人遥敬后,自己一饮而尽,便掷于地下,朗声而道,“南阳庞公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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