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贱内,就先放在你这里了,哈哈哈!”
他又凑到裴道珠耳边,恶狠狠地压低声音:“你姑母可是收了我家钱的,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给我等着!”
他一溜烟地逃走了。
那位年轻郎君扫了眼扶着额头的裴道珠,对随从使了个眼神。
随从心领神会,立刻扶着裴道珠坐下,拿了清凉醒神的药物给她闻:“娘子身中迷药,闻闻就好了。”
裴道珠慢慢缓过神。
她抬起泛红的丹凤眼,望向那位年轻郎君。
郎君身姿颀长,鸦青色的长发散在腰后,发间编织的丹红色同心结璎珞安静地垂落在左肩,穿鹤绫袍,外罩一件雪白大袖衫。
他的骨相高挺而深邃,桃花眼潋滟着几分清寒,一眼望去,高山仰止,君子如玉,风神秀彻,宝蕴含光,仿佛江南古地十分灵秀,独独被他夺走七分。
裴道珠怔了怔:“萧玄策,是你?”
随从惊讶:“这位小娘子,你怎么知道我家主子的字?”
裴道珠沉默。
她不仅知道他的字,还与他有过一段情呢。
她自幼生得美,倾慕者数不胜数。
因为连年战争,如今南国好不容易偏安一隅,世人便养成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放纵,就连女子也不必被名节束缚,可以尽情地出门玩乐。
当初她一眼相中萧玄策——的皮囊,曾与他泛舟湖上,曾与他吟诗作画,月下醉酒时,她喝大了一时嘴瓢,怂恿他登门提亲。
第二天,他真的登门提亲了。
那时他总穿普通的麻布白衣,看起来只是个穷酸的寒门子弟。
她看不上他的出身,也不是真心爱他,便推说她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结果他竟然请人传话,想陪她最后一程。
那时她性格恶劣高傲,便直言道——
“我家名门望族世代簪缨,郎君恐怕高攀不上。”
鄙视了一番,就把他踹了。
不仅踹得干脆,还转头就和贵族小郎君定了亲。
裴道珠一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姑娘。
只是今日,被前任撞见自己如此狼狈,而这前任还一副贵不可攀的模样,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心性高傲小气,见不得前任比自己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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