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院子里不大的菜地云母一早上就翻好了,然后她才放下锄头回屋做饭。
穷苦农家是没有早餐一说的,起床就去地里干活儿,实在饿了才回家吃饭,那已经是午饭了。
云景目睹了他母亲做饭的全过程,最终的成品让他心酸。
食物只有三样,面饼稀粥和咸菜,压根没有油水可言。
面饼是用带壳一起磨成粉末的面粉和稀后烙的,没放油,严格的说起来只是把面团放热锅里烤熟,调料都没有。
稀粥是用两把米熬的,熬了小半锅。
粥熬好之后他母亲给他展示了一个神奇操作,云母把粥全部盛放到了一个汤盆里,静置一会儿后,粥里的米粒沉淀下去,然后她把上面的米汤倒在了一个瓦罐中,接着把剩下的浓粥重新倒锅里打入了一个鸡蛋,最后放了鸡蛋的粥被她盛放在了一个大碗里。
一锅粥弄成一罐米汤和一份加了鸡蛋的浓粥,这波操作云景一开始属实不懂,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米汤是给下地干活儿的父亲和爷爷润喉用的,毕竟那粗粮饼看着都难以下咽,至于加了鸡蛋的浓粥是母亲自己吃的,不是她要悄悄吃独食,而是她要给自己喂奶,必须要有充足的营养才行。
这就是穷给闹的,活生生的把人逼得精打细算。
一罐米汤和粗粮饼放在篮子里,再在篮子里放两个碗,然后云母开始就着咸菜喝粥吃饼。
这个过程中她时不时的看向院子门口,还和云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像是在等待什么。
云景知道,她其实是在等自己的父亲。
待到云母就着咸菜和粥吃了两个粗粮饼子,最后碗都洗干净了,父亲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
他匆匆的回来,冲着云母笑了笑,简单的说了两句云景听不懂的话,然后拎着装有食物的篮子转身就走。
初春正是农忙之时,关乎一家生计,对于农民来说,这个季节片刻时间都是极其宝贵的。
有句话叫忙得脚不沾地是对农民最真实的写照。
拎着装有食物篮子的云父走到门口却是停下了脚步,在云景看来他像是鬼鬼祟祟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转身来到云母边上,先是捏了捏云景的脸蛋咧嘴笑了笑,然后在云母脸上亲了一下。
这……
居然被撒了一波狗粮!
云景顿时撕掉了贴在老爹身上的老实人标签,这哪里老实了?
分明就是闷骚!
话说回来,云景虽然在内心称云父老爹,但其实云父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罢了,原本正是精神小伙的年纪,生活硬生生的将其操练得容易让人忽视他年纪的成熟。
被亲了一下的云母红着脸拧了一下云父的屁股蛋,云父嘿嘿一声提着篮子揉了揉屁股离去。
生存虽苦,但生活偶尔还是有丝丝甜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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