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丫头的胆子倒是大了,竟与你合作。”
“合作?”低头抚了抚天水蓝的衣裙,大朵大朵的凤凰花开的明艳畅意,繁漪嗤笑,“没有她我想做的一样能成,不过是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姚氏身姿微倾,折了甜白釉花瓶里的一夺石榴花在掌心把玩,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想拿她来落我的罪?教养不善?孩子,你还嫩了点儿。我是祖父的嫡长孙女,我的地位没有人能撼动。”
浮光万丈的影儿投在窗户上,染的素白的窗纱有了金灿灿的影儿落在繁漪的半边脸上,铺出一层浅淡的暗影,从容与阴冷,阴暗的灰金与残破的血色,似天地在海洋的尽头分隔,却又难以脱离的重合,边界清晰的宛若她这个人,柔顺却又凌厉。
她淡淡一笑:“落不落罪,落什么罪,得看我的目的。”
姚氏不过掀了掀眼皮,浑不在意道:“怎么,你是想说今日一遭便是要给三丫头挣一个前程么?张家的婚事可有可无,我说与谁合便是与谁合。闹没了慕静漪又如何?”
繁漪端了袁妈妈送进来的茶水闻了闻,笑了笑,搁了回去:“崇州的人跟出什么结果了么?”
姚氏捏着花梗旋转的手指一顿,金鹤衔芝的纹路里是金银丝线相互掺杂的浮光万丈,也成了乌碧碧的死气沉沉。
繁漪的郁然长叹好似秋叶落尽的萧瑟,“夫人可是个能忍的仔细人,当初怎么就这么失策让那个稳婆跑了呢?”流光回转之下,垂眸轻轻一笑,“不过您放心,人呢我已经找到了,此刻已悄悄到了姑母的手里。”
“这样好的把柄,你猜她会怎么做?”
陈旧的家具和金玉器皿缓缓散发出郁郁沉沉的铁锈气,淡淡的,好似血腥气,在空气中化作了一丝又一缕的坚韧丝线,紧紧的勒在姚氏的心口。
几乎喘不过气的惊惧难以压制,清晰的感觉自己的指尖冰凉起来:“还真是小看你了!”
繁漪的目光平缓如春日的晚风徐徐,缓缓一笑:“这就生气了?”不咸不淡的暼了她一眼,“夫人以为许家为何非要来求娶我呢?”
绯红的石榴花捏碎在她素白的指间,姚氏想起袁妈妈的话,眉心突突的跳着,红痣艳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嘴角微掀的讥讽道:“果然是商女生的下贱坯子,也就会拿银子以为是资本了。”
繁漪晃了晃手指,笑吟吟道:“怎好与夫人是高贵的秦淮河畔卖艺不卖身的、妓、子、血脉相提并论呢!”
气血翻涌,姚氏蹭的站了起来,花朵别撵成了了碎渣从她指缝间掉落,腮帮子咬的鼓起,眼神如薄薄的利刃,蓄势与空气中,势要将她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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