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抹水色尚未低落就被他的手指勾进了虎口,流进了掌心。
她有些惊讶,这个平日里严肃而淡漠的父亲居然还会为了她的死而流眼泪?
虽然流的还是那么悄悄然的内敛,要不是她还没被鬼差带走,定然也是不会知道的了。
想当初大姐姐难产而死的时候,父亲得了消息也不过在堂中闷了一阵便去上衙了。
或许这个端肃的男人不是冷漠,只是太内敛了,不会表达罢。
但再多的感情不会表达,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繁漪伸手想去拍拍父亲的肩膀,可惜她现在就是一抹魂就算拍了人家也没感知啊。
看看那双纤细嫩白却微微泛着死白的手,叹了一声道:“不必哭,也没什么可遗憾的。该吃的吃过了,稀罕东西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虽然有那么个嫡亲表哥的未婚夫,只是委实也没什么感觉,更说不上什么放不放的下的了。想来嫁了人原也不过是如此生活,什么时候结束都一样。”
“就当我提前出嫁了罢。”
鬼的世界空气是沉静的,没人回答她的话。
慕孤松抬眼朝肩膀的位置瞧了一眼,站了起来,没有去床前看一眼女儿,神色萧瑟地便出了桐疏阁。
彼时正是炎夏的夕阳西坠时,没有晚霞,卷积云拖拖曳曳的似一团团棉絮布满了低垂的天空。
亭台楼阁沉静在一片沉闷之中。
天光渐渐沉幽,疏疏落落的下起了银丝细线一般的雨来,雾蒙蒙的逶迤在天地之间,难以分隔。
细密的雨丝覆满了高大梧桐的叶片,似一层六月蜜桃的细细绒毛,雨水覆的厚了便凝起了一滴晶莹在叶尖儿上坠了坠,落在树下的一株舒展的芭蕉上。
滴滴答答的清越有声。
最后又从芭蕉叶上坠落到被晒得灰白的土地上,渐起细碎的水痕,迅速的消失,途留了一抹如花儿绽放后又迅速枯萎的痕迹。
这样黯然的天光里,慕孤松的背影瞧着有些沉重,带着心绪沉痛后的汗水混着湿润而沉闷的空气黏在身上,更显身上的夏日单薄衣衫成了沉重铠甲一般。
大哥哥慕云歌、二哥哥慕云清、三哥哥慕云澈、幼弟暮云羲都在廊下站着。
一张张清秀俊俏的面孔神色各异,或望着里头,或望着天际,似乎沉痛,似乎淡漠。
慕云澈不住的望着桐疏阁的门口,想是急着回去继续与哪位漂亮丫头红帐翻浪去了。
有婆子在廊下点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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