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半个月才去一趟,那搓个澡都能搓出一条条的。
一来,苏辰白天没时间,只能晚上出来溜达;二来,就算是白天有时间,他也不想出门,有点遭罪的感觉。
脖子上挎着相机,从东门胡同出来,没有选择去圆明园。
因为之前已经提到过,现在的圆明园特别荒凉,就像是鬼片里面的场景,大晚上过去,瘆得慌。
所以,他选择坐着公交去西城那边,溜进大小胡同里,见到好看的就拍。
等到过两年城区改造,想要了解历史,就只能从他的照片找了。
来到三庙街这边的胡同,边走边拍。
昏暗的路灯下,他正举着相机,突然,一高一矮俩男的迎面乱入镜头中。
他放下相机,自个拍的是景,不是人,如果要拍人,也要问问别人的意思。
那俩男的走到苏辰跟前,左边的高个儿眼睛上下瞄了他一眼:“嚯,海鸥的相机。”
右边有点矮的小子呲牙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哥们儿,哥两个手头有点紧,借俩钱来花花。”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混子。
而且,这两人看上去特像盲流。
“盲流”的意思是盲目流动,所谓盲目流动是指没有经过组织安排的自行流动。
特指从53年到89年这30多年间,自发迁徙到其它城市如京城魔都这种城市谋生的人,是个具有一定贬低意味的词汇。
因为现在的城市工业发展极为滞后,城市就业人员都无法解决工作。
再随着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入,各种社会问题也随之产生。
现在决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有两个要素,首先是户口,你是农村户口还是城市户口;第二个是出身,是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还是黑九类。
这决定到你人生的两个方面,实际和你奋斗努力聪明善良都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恰好是户口农村,而且又成份不好,你未来的人生只有俩字—活着。
但也有部分人能够称之为漂泊者。
简陋的陈设、发霉的墙壁、幽暗闭塞的狭小空间几乎是这一类人的标配。
直到盲流的故事结束后,才有‘北漂’这个词儿。
苏辰还没开口,那高个儿又道:“怎么着?聋了?”
说着,还推了他的肩膀一把,“麻利儿着呀,怎么变没嘴儿葫芦儿了?老子叫你借俩钱来花,你没听见是吧?
费了半天的吐沫,我也不跟你嚼舌头,借光儿,哥两个好找个豁亮的地儿焖得儿蜜去。”
矮个子摸出一把刀,晃悠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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