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靠近闽江j江河岸的低洼湿地,则是挖淤泥堆积圩田,圩田种芋头,挖深的位置种菱角菰米莲藕。
灌溉差点的平整旱田,全部种上了甘蔗,再高处崎岖一点,满满都是茶叶。这小日子过得,每家每户都嫌劳动力不够用,可了劲儿地生娃,太恐怖了。
李素前世是就知道闽中之地,茶叶产业后来发展得比两浙还恐怖。毕竟武夷山乌龙茶那是霸榜几百年的外贸拳头产品。
如今这些闽中人的种茶手艺,还就是当年李素坐镇扬州时,官府出面从益州和吴越组织人手、劝农教导这些北方来的移民掌握技术。
所以闽中茶业繁荣,李素是可以理解的。他只是没想到,为什么连种甘蔗和制糖也那么繁荣——历史上,好像没听说闽地是蔗糖的重要产区吧?
为此,他还深入了解了一番,最后总算恍然大悟:历史上闽地在海贸发达后,只有茶业繁荣,主要是茶树只占用山坡地!稍微整顿一下梯田就能种。
甘蔗虽然也适应南方气候,之前在益州湿润温暖的地区也有种,但毕竟对地块的平整度还是有要求的。
梯田也能种甘蔗,但不能像种茶的梯田那样一行一个高度,得宽一点,需要的工程量就比较大。
后世闽地甘蔗不发达,主要是人口多了,平地太稀缺。海贸发达时,闽地人口都过千万了,平原耕地才占全省面积一成、养活全部人口都不够,剩下九成都是山区,哪能浪费平地种甘蔗?
现在却不同,才六十万人呢,生产力和生产技术却已经提上来了,多种粮食根本吃不完,对外海运卖粮又不划算,毕竟海运也要成本,而粮食的价值密度太低。
所以闽江两岸空出来的、稍微平一些的旱田,就全部种甘蔗呗!
在泉县,在东冶,各处都有十几年前来的贫穷移民、自发原始积累后开榨糖工场,或者炒茶作坊。官府也依法管理、照章收税。
一个封闭的、对外没有多少税负的世外桃源,只要海贸以贵重品抵扣纳税、对朝廷承担义务,最后居然能发展到如此小而美的小国寡民状态,也算是叹为观止了。
有生产力,人口却还远不饱和,这种日子对普通平民而言真是可遇不可求。
视察完之后,刘备在登船离开时,还忍不住把李素招到他自己休息的舱室内,屏退左右跟李素开玩笑:
“贤弟,前些年没有立够功劳、把会稽郡二十二县全部获封到手,现在有没有后悔?
朕记得,当时你的封地,就差这闽中之地了吧?如今发展得这么好,还多拆分出来两个县,人口还那么多。
以后再发展发展,别说三县了,就是拆成五六县都是该的,再巧立名目给你记功加封,都难以封满了——如何?要不要趁着现在还没拆,朕找个由头都封了。
就说是‘与故太傅合力修史,归化蛮夷有功’,毕竟太傅十几年前修的《史记索隐》,对鲜卑乌桓的同化效果,也是这几年才越来越明显。也算是遗策定国了。”
李素也不贪心,既然是私下里的场合,他就很恳切地直言:“兄何必如此,小弟位极人臣,富贵至此,何必求全。留下几个县,将来给太子施恩吧。
小弟这也是肺腑之言——兄虽是武人,身体强健,可还是要在女色上节制呐。小弟虽然文弱,毕竟才一妻五妾,女色最是伤身。”
李素连“陛下”都不称了,而是难得改口以兄弟论,这是真心跟刘备说些外人场合不能说的话。毕竟谁敢谈论皇帝的预期寿命呢,李素这也是为了对方好。
刘备笑笑,摆摆手:“也好,不过女色是戒不得的。天下如此太平,朕也没有别的奢靡。宫女妃嫔,都是早就纳入后宫的,这些年也没劳民伤财再多选。
让她们久旷怨望,朕不忍心呐。自从上了年纪,那些没碰过的宫女,已经放出去很多了,但已经染指过的,总不好外放,也不好让她们守活寡。”
刘备说得理直气壮,听起来居然有点像“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既然惹了那么大个烂摊子,就要及时行乐一碗水端平”。
听得李素都不禁好笑起来了,这世上还有男人能把好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说成好像是“惹了的就要负责耕耘到底”一样。
他也就没有对此再发表看法。
不过,倒是刘备被勾引起了对身后事的看法,他也是豁达之人,不讳言这些话题,就私下里秘问:
“天下传承有序,朕倒是不担心。不过看永儿也不像是什么康健的样子。唉,他母后生他的时候年纪还小,身量没有彻底长开,那时候又从成都、汉中、长安一路奔波,有点动胎气,生下来时也不太顺利,一直病恹恹的。
朕有时候也在想,要是朕年纪再高寿一些,不仅过于高祖、光武,甚至高于武帝,成为从古至今最长寿的天子,永儿能不能熬到那时候呢。
朕现在也常看古之长寿君主传位的史料,鲜有太子安然接位的。虽然扶苏、戾太子都是死于阴谋。朕年老昏聩之时,不知会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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