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立在原地,清晰感知自己身子僵硬,似是被人按住了穴道,根本无法动弹,更枉谈想要推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慕九辞步步上前,含笑就要揽过她的腰。
慕初黎瞳仁大睁。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响起房门被人拉开的声音。
慕初黎一怔,心下一喜。
随即霍然回身!
连瞬间挣脱了慕九辞的禁制都不知。
慕九辞黑沉的眸缓缓移落。
房门之前,少年轻衣缓袍,倚靠门扉。
慕初黎已经瞬间奔到他身前。
她眼中的欢喜之意溢于言表,拉过他的手下意识要询问是否还有哪里不适,却是笑容一滞,她转身望了慕九辞片刻,上前一步,毫无迟疑地将谢沉翊掩在自己身后。
虽不知缘故,但慕九辞不待见谢沉翊的意味,着实太过明显,而依凭慕九辞的能耐,想要杀了谢沉翊,怕是轻而易举。
谢沉翊拉了拉她的衣袖表示无碍,又抬眸而笑,剔透含蓄的姿容自生晖然风华,像是矜贵无双的雪白凤鸟,张扬地舒展开羽翼,尘世万端美景,尽数归拢一人。
且又因他长日卧病在身,即使苏醒,面色也带着几分苍白和虚弱的意味,为自己笼上一层虚渺脆弱之美,愈发令人疼惜。
慕九辞笑若风拂锦楼,眼底却透出枯骨料峭之意。
慕初黎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瞧着慕九辞,唇角微动,不自觉换成了软软的语调:“……哥。”
她知晓谢沉翊心思明透,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也当有自保之能,而慕九辞这位兄长,也当不敢贸然取人性命……但她怎样也不愿见到二人剑拔弩张之景。
少女一声唤下,慕九辞的神色终是顿了顿。
他于心底无声一叹,再次抬眼时,逼人之气已然殆尽:“与三公子收拾收拾,正午便动身回府。”
……
慕初黎道别了阿芊与李常之诸人。
尤其是阿芊,见她将要离开,虽然只是简简单单握着她的双手,凝视了她许久,也没说下什么挽留之语,但眼底依稀有光点闪烁,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慕初黎拉过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好生劝了要好好学医,又道,她这个已经失了医术的“神医”,等生了病,可要来寻阿芊诊病。
小女孩忍不住眼底的水汽,又咬着唇角,勉强憋回,说是定会好好学习,以后为慕姐姐诊病,下一刻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急忙补充,希望慕姐姐康健安宁,永远不用患病,更不需要她。
说到最后,挂着泪花逗笑了出来。
慕初黎也笑,半晌后,她将小姑娘往怀中紧紧带了一带,慢慢道:“阿芊,慕姐姐等着见你悬壶济世的那一天。”
许是因为她这个幕府三小姐在此,李疏之见到慕九辞倒是无甚意外,同样都是苍烛山弟子,他对着重锦华袍的男子点头,不卑不亢行了一揖,唤声:“师兄。”
倒像是有所相识。
而最令慕初黎意外的,是在她坐上马车,缓缓驶出村子时,车后却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声音嘈杂中,能听到是在唤“慕小姐”“三小姐”之类。
她撩起车窗帘子。
车后跟着黑白棋村的百姓,很多人,包括那位少妇,包括那位送老母鸡的壮汉,包括哪些从鬼玩意儿那儿脱生的人,甚至还包括那日炽匀诬赖她时,说她是妖怪的众多百姓。
他们或者说着“三小姐对不起”“三小姐我们之前昏了脑袋希望三小姐原谅”,或者又说“感谢三小姐相救之恩”“三小姐我们不需你医病时常来村中坐坐”……
到最后时,也不知是谁在混乱之中,斯斯文文说了一句:“山长水远,此去一别,三小姐保重。”
人群寂静半晌,此起彼伏道:“……此去一别,三小姐保重!”
他们不需慕初黎折回村,像往常一般为他们诊病,挽救他们性命,也不敢奢求在做下那些蠢事后,能够得到原谅,他们只是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献上诚挚着祝愿。
长路漫漫,望慕三小姐一路安然。
马车驶出黑白棋村时,正午太阳高悬,春日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
慕九辞陪随的马车不少,她与谢沉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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